屋内人影绰绰,他们的步伐很轻快,一边忙碌的时候也伴着浅笑,好像有什么喜事。

究竟是什么喜事?

在她的记忆里,不是受伤就是常年修炼的痛苦,最悠闲的时候就是夜里一个人,坐在山崖边,抬头看看月亮。

月亮好像一直在变,有时大一些,有时小一些,有时近一些,有时远一些。可是它又仿佛是最永恒不变的,总是孤独的挂在那里,纵然众星拱月,还是让人觉得孤独。

所以,它才一直跟着人动。动起来,就不孤独了。

而像这样热闹的,几乎是从没有过的。

“姑娘你醒啦?是不是我们动静太大,吵到你了?”

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她眼里有疑惑,继而是警惕:“你们这是……?”

“姑娘睡了一觉,难道是被梦魔偷了记忆?”眼前的人大概三四十岁,一头乌发用一根发簪挽在脑后,别了一朵假银兰做装饰,她额前干净,应该是人族的女人。只见她笑道,“我们当然是在准备你和镜王大婚,昨日镜王猎了一头银仙鹿王,这会儿应该在屋里休息。”

少女听到镜王二字时,胸腔里砰砰跳动的声音,盖过了耳朵听到的一切。后面半句话她没能听真切,于是又问了一遍:“镜王什么?”

女人只当她是欢喜太过,道:“明日就要大婚了,前日还说去猎一头鹿王回来,还好昨日赶了回来,不然耽误了吉时,可如何是好?”

“他已经回来了吗?”

“是的,还好及时赶了回来,不过听说……”

“我要见他!”未等女人说完,少女已经按耐不住一颗飞奔而去的心。她随意披了一件衣服,鞋子都没有穿好,已经推开三三两两不明所以的人,冲出了房门,把这些人的声音甩在了身后。

一路上,她脑子里空空的,心里也是乱乱的,唯独“要见他”三个字清晰明了,恨不得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魔岚之渊看似与外界无异,但常年因魔气的浸染,长不出颜色鲜艳的花朵。但此时的园中和一路而来的路上,却开着一簇一簇的红紫,交映的点缀在层层绿意间,非常可人。

少女瞳孔收缩一下,她虽脑忙心乱,但无需费力已经想起这些花丛的名字:“佛桑......”

这是从人界移植过来的花木中,最后唯一存活的一种。

只有佛桑能适应得了魔岚之渊魔气的浸染,并越开越烈,比开在人界里的还要好看。

但这样的好看,在一界灰黑草绿的地方,有些显眼,也有些格格不入。

少女短暂停留后,很快错开的目光,她提起裙边落地的丝带,继续向前跑去。

然而,这条路却像没有尽头一样。

等到她到了镜王的居室,才知道先前女婢未说完的话还有剩下的一部分。

镜王受伤了。

房门未掩,桌子上散落着几瓶药丸。镜王自行疗伤的时候一向不喜欢人靠近,也从未有人敢靠近。

少女进了门口才想起镜王贯有的癖好,但此时,他已经知道了。

“你来啦。”镜王并未怪罪,一双眼睛看到少女的刹那,瞬间明亮起来,他语气温和,好似“不许人踏入”,只是一道形同虚设的禁令。

少女嗫嚅着,先前的种种慌乱,在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后顷刻散去,可又无措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我......”

镜王三两步走过来,脚步轻松,看样子受伤并不严重。他手指拂过少女的眉眼,眼神深情到不敢直视,最后在她眉心印下一吻,牵过她的手,半拥着往里走:“按照你们人族的规矩,此时我们是不该见面的。昨日回来后,我一直忍着没去见你,可是你来了,我便不会再放你走了。”

说着便执起她的手,又是一吻。

少女终于想起来一直挥之不去的怪异感从何而来。

她是人族的女子,但看到外面一簇一簇的佛桑时,并没有太多亲切感,眼前的这个人眉眼温柔到极致,看着她时仿佛在看世间独一无二的宝贝,她心生摇曳,心底还是知道这是蛟龙之王,虽不残暴虐杀,但王的威仪又怎能轻易不见呢?

镜王见她不爱说话,以为是生自己受伤的气。拉着她的两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又凑过去在她嘴角亲了一下,哄道:“真的只是小伤,明日大婚,我还是能抱得了你的。”

“真的吗?”少女将信将疑。

“自然是真的。”像在笑她的傻气,镜王手指在她鼻尖点了一下,“我的琴心。”

琴心。

纷乱的记忆回来一半,少女终于记起了自己的名字。她是琴心,是一名人族女子,曾救过镜王一次。

而就在前不久,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宣布了他们两个的亲事,明日,他们就要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结为夫妇,从此生死与共,两心不离。

“琴心......”琴心想起自己的名字,喃喃又念了一遍,先前所有的疑惑全部消失,心里涌过浓烈的爱意,终于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今日怎么了?好生奇怪。”镜王道。

“没有。”琴心整个扑进镜王怀中,将他越抱越紧,像得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品,“明日就要成亲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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