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049)少年轻狂当众评说儒释道,教授有心课堂引发大探讨。

“没关系,我也刚好要收尾了。”凯文顿了顿,继续补充:“直到后来,因为参悟的差别,也分出不同的门庭宗派,这一点和西方的教会分家也是大同小异的。大家都认为自己是正宗,便产生了不同的分支体系。

它在现实社会里也有积极作用,就像《西游记》里所描述的,齐天大圣的师父——唐僧,虽然貌似孱弱无能,但唐玄奘有法宝在握,层次道行比你高,孙悟空还得听命于自己的师父。任你齐天大圣再反叛不羁,也逃不出佛法无边的如来神掌。这不又是一个社会现实的翻版?按照我前面所说的最新理解,这正是唐僧内心不同执念之间的纠结和抗争。

道家思想是一种‘出世’哲学,它是宣扬:崇尚自然、尊重生命、释放本性、返璞归真。老庄的哲学认为,人的生命最为可贵,自我天性更重要,追求精神上的潇洒超脱和逍遥自在。它是在佛教影响下,非常本土化的一种思想体系,貌似有着强烈的东方特色和智慧。但其实,反倒与西方的价值观更接近一点。比如,像007詹姆斯邦德,超人,蝙蝠侠之类的大英雄们,首先要保存自身的性命,然后再设法拯救人类,若有闲暇时间顺便抢救一两个美女调剂一下,体现体现纯真的本性。因此道家并没有儒家那么刻板和自苦,显得比较接地气,却不好管理。”

维维安原本听得入神,此刻忽然冒出一句打断凯文:“哦,原来这样啊!那我喜欢道家,自由自在,比较不那么累。”

“也是各有特色吧。凡是存在过的事物,都会有它的合理原因,”教授笑了笑鼓励凯文,“还要请问你,凯文同学,那么道家的人,是不是就不关心国事,只顾自己享受生活去了呢?”

“不是的,道家并非不参政,不问世事,只是相对而言更有策略一些。例如,五行更替,相生相克,制衡皇权,就是非常巧妙地利用天象规律的辩证关系,利用帝王畏天敬神的心理,通过祭祀膜拜等典礼形式,强化自然的约束力,以便限制帝王因权限过大而失去理性的统治。不过,天子在被上天束缚的同时,也会利用神灵去约束下面的臣子和百姓。

‘以天下为私,是以不失天下。’这种大气的智慧,绝不是现实中一般悍将勇夫的豪迈。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这意境也不是战场上,纵马横枪的彪悍斗士可以明白的哲学。所以,受众面相对比较特别,需要更强大的领悟力。”

摩根教授道:“我私下感觉,《红炉梦》里并不像主流社会文化那样,喜欢儒家教育思维。你说是这样吗?是否这么理解,宝钗代表的是儒家文化,黛玉代表的是道家思想,而贾宝玉,是佛家的代言人。对不对?”

“您的这种看法也挺特别,其实每个人身上都会两者并存,只是分量或比例有区别而已。我觉得《红楼梦》里,作者更加推崇的是佛家和道家的观念,比如那赖头和尚与跛脚道人,就是这两种文化的代言者。他们俩把那些执迷不悟、眷恋红尘的世间俗人,一个个度化离去,以摆脱世俗的纠缠困扰,就是这层含义。

“《好了歌》就在警醒凡人:不要沉迷于眼前的浮华虚幻,要最终找到精神的圆满解脱。于是,宝钗是儒家崇尚的外圆内方,就像古代铜钱一样。聪明博学有思想,但不会直抒胸臆,外表圆融宽厚,让周围的所有人都很舒服。用现代的看法,就是情商极高,但有时细思极恐。因为你永远看不到她内心的真实世界,她也从来不表现给外人看,我们看到的就是一个面具,一个完美到找不出毛病的躯体。她是宝玉尘世间的缘定归宿,但并不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

摩根教授惋惜道:“可是男主缘定的归宿,为什么不是林黛玉?他们是不是更有默契吗?”

“的确,单从文字上看,林黛玉才是贾宝玉的真爱。但是,他们命里注定是有缘无分的。您看黛玉就是道家喜欢的内圆外方,内有足智悟性,外有个性棱角,她绝不会看人脸色说话,不会有意图地奉承他人,不掩饰自己的敏感和自卑。爱得深沉寂寞,却不需要表演给别人看,真性情一般都不讨好。她可以陪宝玉看禁书、反世俗、厌禄蠹,是宝玉真心追求的理想境界。但她是作者的仙缘,偿还欠债就得走掉,注定不会在现实里有结果,因此结局必然不会如意。

“所以这部书里写的,绝对不是简单的小男生与小女生的爱情故事,是作者的哲学思考,倘若是当成古言小说、爱情故事来看,真是拉低了曹雪芹的文学档次、叛逆精神和良苦用心。

“《红楼梦》满篇所背叛和嘲讽的,恰恰是官家的虚伪和做作,曹雪芹自身就是个叛逆。他借助宝玉之口,从十五岁小孩子的视角,去看待父亲们的成人世界,才有了他的离经叛道。在一般饱受儒家洗脑的世人俗物的眼里,宝玉就是个不正经、不成器、痴迷不悟、不爱仕途、不谙世故,顽劣呆傻、贪恋美色的不孝逆子。”

“难怪当时被当成禁书,大概就是因为害怕它带坏了青少年。”摩根教授似有更深感悟,赶紧在教案里记录下来。

“这书在当时之所以成为禁书,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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