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庭定定地盯了他一会,眸光快速恢复沉静无波,转身走向餐桌。

“早餐凉了会影响味道,都来吃吧!”

仲坚难以置信,自己气得快要爆炸,恨不得与他大干一场,结果他还了一拳头之后,像个没事人一样招呼大家用餐?

“霍仲庭!”他直呼他的名字。

霍仲庭拉开一把椅子,道:“仲坚,你要是没吃,可以一起。兰姨今早准备得……”

“混蛋!你还有心情吃得下去!”仲坚冲到桌前,拳头捶得碗勺叮当作响,“明媚一个人在异地他乡,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了,流落街头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你想过后果吗?”

“仲坚,请听我说一句。”杨依大致知道了强因后果,清清嗓子开口,“伦敦是发达的闻名城市,纪明媚就算离开原本的住处,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她可以去找酒店啊,还可以……”

“闭嘴!”仲坚终于正视杨依的存在,瞪着她,“这位小姐,我跟你很熟吗?请不要假装很熟地叫我名字!还有,这是明媚跟我们兄弟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杨依脸上有抹难堪,委屈地看向霍仲庭:“对不起,我纯属一片好心,没有其他意思。”

”没关系,我知道。”霍仲庭体贴地帮杨依拉开椅子,请她坐下,转头换了副严厉的面孔:“要帮纪明媚讨个公道?她请你来的?”

仲坚抿紧嘴唇,额头青筋突突地跳着。

霍仲庭道:“不是她请你来的,你更没有资格生气。想要答案对吗?很简单——我跟纪明媚已经恩断义绝,从此再无瓜葛,所以她不配再享有我给予的一切。”

仲坚哑然,要不是一时兴起,向现代舞院的塔莉莎打听明媚的考核表现,他还不知道明媚遭遇了如此变故。明媚的电话打不通,短信不回,他不得已联系到Shirley,谁知得到另一个更让人火冒三丈的消息。

是,能得到伦敦现代舞院的编外进修资格,能顺利入住舞院附近的Shirley小屋,都是霍仲庭的功劳。

仲坚压抑着火气:“你既然给予,为什么要收回?你不是去追回她吗?就算被唐萧诬陷造谣车祸的事,你难道不会解释吗?”

霍仲庭眼眸隐隐发红,被他极力压下。

他讥诮地冷哼:“她不信任我,我也不稀罕她的信任!总之,我已这个女人彻底玩完了。”

仲坚道:“不可能再做恋人,就非要做得这么绝情?让她继续完成舞院的学业,对你没有半毛钱损失,你这样做冷酷,对她打击和伤害很大知不知道?”

霍仲庭想笑。打击和伤害?纪明媚所感受到的,有他多吗?刀子一直拿在她手里,是她先不留情往他心窝里刺的……

“霍仲坚,话我说完了。你闹完了没?闹完了要么回去,要么给我安静点呆着。”

霍仲庭夹起一只荷包蛋,放进杨依的碗里。杨依在仲坚那里遭遇的难堪,因他这个贴心的小举动顿时化解,含情脉脉地也给霍仲庭夹起一只。

仲坚看着他们,无法理解地摇头:“那边对明媚赶尽杀绝,这边对别的女人大献殷勤。霍仲庭,你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真希望——”

他咬咬牙:”你不是我堂哥,那样的话,从一开始我就不会拱手相让!”说完掉头离去。

杨依恍然大悟:“我就说呢,你堂弟怎会这么激动,原来他也喜欢纪明媚。”

“吃吧。”霍仲庭敛起深不见底的暗沉目光,为陈正国和芝兰倒上两杯豆浆,“陈叔,兰姨,你们也一起吃热的。”

陈正国打量他看似平静无波的脸色,暗暗心惊。

这不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明明心底充满了悲伤和疼痛,却丝毫不显露在脸上。

哀莫大于心死,仲庭这样,真的没事吗?还有仲坚说,唐萧最近遭遇车祸,跟诬陷造谣有什么关系?

……

十点,明媚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天空下起了小雨,不过跟伦敦的雨天相比,凌江非但没有空气阴冷,反而有着说不出的清新。

她深吸一口气,很快打上出租车,赶回别离一个多月的住处。

沿途一景一物莫名亲切,被忧伤充斥满满的心,增添了几许安慰。

不知道真真这会儿出门没?签约进了鼎山艺术公司之后,她辞掉了一两份钢琴家教,不定时跟着萧哥参加上流社会聚会伴奏。

前两天,真真兴高采烈地说,她六月份虽然只参加了两场名人小聚会,但获得的酬劳比在明远两个月还要多。因为有人夸她演奏水平好,额外给了打赏。

明媚为好姐妹高兴,如今自己回来了,该老老实实听从萧哥的安排,跟真真一样为鼎山艺术公司尽义务。

约摸一个小时,出租车终于在熟悉的小区门前停下。

拖着箱子上楼,一时找不到钥匙,索性直接按门铃,但愿真真在家。

“谁呀?”不再是电话连线,颜真清脆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

明媚心跳加速,又按了两下门铃。

门从里面拉开。

颜真看见外面的身影,嘴巴张成了一个圆形。

“明……明媚?”

“是我,亲爱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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