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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有人曾经问过林无渝有没有想过人这一生明明悲惨却又为何贪恋着不愿死,当时林无渝歪着头想了想反问了句,人究竟是贪生还是怕死?

那个人怔怔的望着还是个孩子的林无渝,然后看着胸口处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颓然而又欢喜的说道:“你就是那遁去的甲啊。”随后状若癫狂的仰天长笑,一直笑到鲜血喷出一脸,像极了一只老蛤蟆对着老天吐了一口血色的老痰随后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在自己脸上的场景。

那个人临死前盯着自己看的场景一直烙印在自己心中,就像是一个梦魇。

这么多年以来不止一个人对林无渝说过类似的话,而他的爷爷更是喜欢叫他藏甲,是那种悄悄的不在人前的唤他为藏甲藏甲,脸上堆着得意的笑容,像是一个玩游戏赢了的小孩。

那是一个脾气极好的老头,喜欢把林无渝举高高用山羊胡子扎他,而林无渝就喜欢用手薅爷爷的胡子,那个老头也只是哈哈大笑,只不过后来那个老头也死了。

似乎死亡总是不可避免,但是林无渝并没有多少感伤,就连眼泪也是觉得实在不掉几滴说不过去而拿着洋葱熏了熏才有的产物。

当黑暗侵蚀了双眼时,林无渝的脑子里却是回忆起了爷爷死时本该由父亲抱着的骨灰盒交到了自己的手中,朦朦胧胧间,似乎又是听到爷爷藏甲藏甲的叫他,不知为何,像是一滴眼泪流了许多年,直到这一刻才从眼眶里流出。

爷爷始终让他藏好,因为终归会有一个人出现,把他杀死。

无缘无故的爱与无缘无故的恨一样都让人摸不着头脑,因为它们往往来的无缘无故,就如同一个等差数列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随机数一般不可预料,不可预料的都是可怕的。

在这些年里如同小时候那个死在他手里临死前还要跟他探讨生命意义的人委实不少,按照爷爷的话说,只要他呆在林家村便是安全的,但是很明显老人言要听却不能一直听,因为这一次林无渝的状态似乎并不怎么好,他倒在了那场大火里。

当黑暗侵蚀了双眼,林无渝不禁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问过的那个问题,人活着究竟是贪生还是怕死?

他没能来得及给出答案,大火像是一只怕水却又喜欢吃鱼的猫,它伸出爪子却又缩了回去,林无渝就那么躺在地上,在他的身边弥漫着黑色雾气。

……

这个世界足够大,所以没多少人注意到风城里多了一个植物人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三个月,那个林家村杀猪的就像是一个被人丢弃在角落里的垃圾,无人问津。

医院里,

林无渝的身边站着一位气质脱俗的老太太,虽是满头银发,可那一身旗袍所勾勒出的曲线便是一旁年轻的小护士都黯然失色,光滑洁白的脸上也只有几丝毫不起眼的皱纹,仿佛时间也不愿在这张美丽的面容之上轻易留下痕迹。

院里所有的人都叫她王姨,这个女人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也不知是因为那花香还是她平淡如兰的气质,所有人只要往她身边一站便能摒除心头浮躁。

“王姨,今天没去花市啊?”护士小李问道。

被唤作王姨的老太太笑了笑,温柔得像是从窗户透过来的阳光,“老陈说车有点问题就送去修了,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明天去也是一样。”

老陈是司机,给王姨开了三十多年的车。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老头,话少得可怜,除了面对王姨之外脸上很少带有微笑,做事刻板而固执,身上永远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像极了大户人家里的管家,因此院里的很多人都对王姨的来历很好奇,只知道王姨似乎很有钱,但是具体多有钱什么背景却又一点都不清楚。

此时王姨的面前摆着一个盆景,所谓盆景自然是有盆有景,说是还有一个几架会在晚会儿送来,对于侍弄这些花花草草小李也不清楚,想要搭话也没有由头,便是照常开始对陷入昏迷的林无渝进行康复训练。

此时的林无渝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出来略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是个活物之外基本上就像是个死人了,小李是个刚刚毕业一年的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可是指间按压的力道却是极足,王姨对这个干活卖力的小姑娘极为喜爱。

病床上林无渝已经昏迷了三个月,

三个月前当他走进那场大火当中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再之后他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王姨名叫王芸芸,芸芸众生的芸芸,是这间康复医院的老板,但平日里并不管事,每天都是种种花除除草,再就是去买花,去种草,像极了一位厌倦了城市喧嚣的田园诗人。

“这么多天,还是没有人来看他?”王姨微微伸了个懒腰,像是不经意间问道。

小李点了点头,“当初那个女人把送他过来之后就没有什么人来看他了。”显然小李对于那个女人把林无渝丢弃在这里不闻不问的行为表示了一个年轻人该有的谴责态度。

王姨回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胡子的男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个送他过来的女人付了三年的医药住院费用,但是临走时脸上并没有多少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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