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船客闻言大笑不已,挥了挥手将鲲鱼拍入海底,自己瞬身回到渡船,停顿的光阴终于再次流转。在渡船老远看去,一位女子,身穿淡蓝色长裙,一位青年,青衫背剑。二人悬停在半空中,鲲鱼已经不知所踪。

渡船甲板上的灰衣守船客一副惊呆的模样,大声喊道:

“两位真乃剑仙也!”

张木流扯了扯嘴角,都懒得搭理这个不晓得活了多久的老家伙。

离秋水转身就要飞去渡船,结果被青年一把拽住胳膊。张木流气笑道:“你穿这样就回去?我看看可以,别人可不行。”

女子蓦然一脸笑意,微微点头便换成一身白色长裙,背负一柄冰晶长剑,仙女一般。总算不露胳膊露小腿了。

有个躲在船舱,只露出个脑袋的富家子弟,此刻冷汗直流。浑身颤抖着转头问道:“我这就是寿星公上吊吧?”

从两道身影离开渡船,与那不知尽头的庞然大物交手时,这位车公子已经心肝儿打颤了。

“那人说的对,我是有钱,可我爹也不是岛主啊!”

其中一个金丹扈从苦笑道:“少爷!哪怕老爷是岛主,也禁不起他们砍几剑的。”

……

剑客与剑修,虽然听着差不多,也都是用剑的,表面气象也差不了多少,可实则然不是一类,只是不是修剑之人,都不知道这层关系罢了。

如同离秋水这般,元婴持剑入主黄庭,长剑自身愿意被炼化成本命剑,才算是真正的剑修,所以元婴之下,其实都只能算是剑客罢了。

张木流想要成为剑修,那是遥遥无期啊!游方倒是愿意的,只是水殿与火胎,如今更是难上加难。

返回渡船后张木流便躺在床铺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另一张床铺的女子,侧着身子以手垫住脑袋,盯着青年道:“黑龙王我的确早就认识,我在归来乎镇待了两年就是在等你。可能你不相信,我总觉得你很熟悉。”

张木流笑道:“我相信的。”

因为从那一抹笑意开始,青年也有了这种感觉。

“我其实一直在怀疑,有人硬把你塞入我的记忆中。”离秋水说道。

青年转头一笑,不再言语。还是境界太低,哪怕知道有人算计自己也无能为力。

离秋水猛然起身,眼神十分坚定道:“无论如何,我就是我!”

……

北海自古以来就是蛮夷之地,极少有帝国能打到附近。这处广袤水域,说是海,其实却是淡水湖。传闻有一位先贤曾在此牧羊数载。

只不过此处常年阴冷,方圆数千里荒无人烟,于是也便成了兽族聚集之地。

一个个子不高,黝黑不已的青年骑在一头巨大野狼背后,缓缓朝南去。

他手里拿着一张印满文字的纸张,上面写着“诸国论”。

青年笑的十分开心,自言自语道:“木流这家伙从来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家伙,封侯又封王的,还不是因为打架。倒是藤霜她们把我们这茬儿老的比了下去。”

一头白毛儿野猪忽然从湖水中冲过来,一个急停拦住巨狼,那白毛儿野猪口吐人言,怒声喊道:“乔长昌!你祸害我族类,如今想跑?”

青年耷拉着眼睛,微微转头道:“先学学祸害是什么意思去。”

野猪精咆哮道:“你他娘的骂我没读过书?”

乔长昌猛然盯着野猪精身后的湖面,嘴巴缓缓长大,像是见到了什么吓人画面似的,惊声道:“猪兄!你娘丢了!”

这头野猪精转头时才发现自己被戏耍,丈许长的獠牙直向青年刺来。

黝黑的低个头青年一个侧翻跳下狼背,他手腕一甩便由其袖子中甩出来一柄怪异弯刀。

乔长昌一刀劈退野猪,嘴角微微咧起,大笑道:“那我便再养一年猪!”

……

终于入了巷儿潭千里之内,小小渡船的天字上房,青年被女子看的浑身发毛。先前离秋水出门透气,与个年迈女修攀谈了起来,离秋水无意间提起那颗定坤丹,那年迈女修自然用过此物,便与离秋水普及了些药理知识。

女子回到船舱以后,缓缓走到张木流身旁,伸出食指在青年胸口划了一圈儿,猛然一把便扣住青年喉咙,瞧着笑嘻嘻的,可手上力道半点儿不松。

“这位公子真是好心啊!给我补气补血,行经解淤?”

张木流冷不丁一把抱住离秋水,女子失神的瞬间,一抹黑线已经直往西南去。离秋水气得跺脚不停,不多久也化作一抹蓝光追上前去。

不到百里,离秋水便看见张木流悬停在云海,她也老远停住,投去疑惑眼神。

只听的青年苦笑道:“我不想把你当做别人。”

离秋水长剑出鞘,张木流御剑就跑,游方都怕了这位女剑仙了!

女子边追边骂道:“那你还敢吃老娘豆腐!”

有些言语最伤人,瞧着没刺儿没刃儿的,可一点儿不妨碍扎心。两人一同进了巷儿潭,离秋水再没说过一句话。

两人分别走入两条巷子,弯弯曲曲不知何处是尽头,天空中忽然下起来毛毛雨,本该垂垂落下的雨滴被斜风吹的倒向一旁,只打湿了右手墙却没湿润左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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