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桢压低了声音,继续道。

“出了什么事,这样莽撞?随朕去那边说,朕好不容易哄睡了皇后,别惊扰了她休息。”

侍卫们心里的念头已经动摇了,彼此抬眼面面相觑,这,该不会是尽忠总管搞错了什么吧。

陆维桢展了展衣袖,先行向着宫门外走去,虽面上不见波澜,心下却难得升了几分焦躁,该怎么想个法子脱身呢。

侍卫们难辨真假,也不敢拦着他,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一行人走到了宫门外一处僻静的角落。

“说罢,是何要事。”

侍卫们有些无言,这下倒不知该怎么开口了,嗫喏了好一阵儿后,一堆人里走出来一个面容青涩,年轻尚小的少年郎。

他面容俊秀,眉目中央还生了一颗朱砂痣,本是刚硬挺拔的气韵,堪堪多了一段风流。少年扶手作揖,不卑不亢的说道。

“回禀陛下,方才尽忠总管拿了牌子差遣我们到凤仪宫,说殿内有刺客。还说,这刺客扮成了您的模样。”

陆维桢黑眸寂寂,同少年稍一对视,接着转了视线。他依然是和颜悦色的,语气闲谈一般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臣钟宛。”

“帝王”略一点头,踱步到钟宛身后,一群站着的侍卫们并排而立,俱是低着头。

“你们在宫内多久了。”

侍卫们相互对视一眼。

“回陛下,三、三年。”

“三年啊,时间不短了。”

他的神情突然冷寂下来,内敛收容的气势瞬时变得凌冽锐利。

“抬头。”

“啊?”

“朕叫你们抬头,看着朕。”

“陛、陛下。”

“好好认一认你们侍奉了这么久的主子。”

“朕倒不知你们统领是如何教的,教的你们欺君罔上,偏听偏信一个奴才的话。这般行事,是打定主意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么。”

天子震怒,势如雷霆,侍卫们纷纷跪地,惶恐的应承帝王怒气。

“回陛下,属下们不敢,只是只是、”

“陛下。”

钟宛向后退了几步,站在帝王一侧不远处。

“臣等自当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切以您与娘娘的安危为先,所以、”

他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一个头,坚定道。

“不如先请人去勤政殿看看,若是陛下果真不在那里,无论何等罪责,臣愿一力承担,死生不怨。”

这番陈恳的誓词一出,身后一众兢兢战战的侍卫们都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替罪羊,那一切就容易得多。

不过同时,这番陈词也把陆维桢推入了僵局,让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钟宛转头,冷冷一个刀眼过去。

“你们还不快去。”

“欸,是。”

两个跪在最后的侍卫起身,慌慌张张向着勤政殿的方向跑去。

钟宛转身,端的是宁折不弯,刚正不阿。

“还请陛下稍等,只要他们确认无误,臣甘受任何责罚。”

陆维桢神情不明,掩在袖口里的手却紧紧握成拳,是他鲁莽了。加之江如英说出的众多秘密,彻底扰乱了他的心神。这才没有留意时间,也没留心周围的动静。

眼见着日头偏移,不能再等了。他抬手摸上自己的后颈,想要借机拿出骨哨吹响。

“陛下。”

恰巧此时,林可染带着羽林郎交接轮值,一行人浩浩汤汤向这边走来,陆维桢眼前一亮。

“林卿。”

钟宛随之转身,扶手作揖。

“林大人。”

林可染点头,走近了向“帝王”行过一礼后,皱眉看着现下的情形。

“陛下,不知这是在做什么。”

陆维桢拂袖,冷哼一声。

“你不如问问这位钟宛钟侍卫,他想要做什么。一众人把朕囚在这里,胡言乱语说朕是刺客假冒的。”

林可染挑眉。

“钟侍卫。”

“林大人。”

钟宛面不改色,上前原原本本把事情讲了一遍。

陆维桢在一旁静静听着,没有打断,等到他说完了,才淡淡说了一句。

“林卿,你走吧,记得好好调查棋子的事。”

这话给林可染心头升起的怀疑瞬时掐灭了,陛下刚刚因为棋子丢失和他发了好一通火,左不过才过去半个时辰,刺客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吧。

林可染看了看“帝王”,却见帝王也在看着自己,眉目间有些求救的意味。他一个激灵,是了,现下不正是一个表忠心的好机会么。

若是他帮陛下化解了这尴尬的处境,想必棋子的事情,不追究倒是不可能,但想来会从轻发落。想好以后,林可染当即挡在陆维桢面前,厉色道。

“大胆!钟侍卫,我看你是疯魔了,竟然连陛下都认不出。还妖言惑众将陛下困在此地,怕是心怀不轨,你是想反了不成。”

陆维桢在心里给林可染比了个大拇指,林可染似有所感,转头看着“帝王”的反应,见他面上露出一丝欣慰和赞赏。

当下,林可染底气更足,为了能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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