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阁老看向首辅的目光,几欲将他杀死。皇帝想想道:“权爱卿一向善于调停之道,此去西北,还要将西北军与三州积怨化解一二,才可保我西北防线无失。”

权阁老听皇帝已经定音,不得不低头领命,却还有话说:“臣此去西北,化解三州兵马与西北行营积怨还是小事——贾代化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只是事涉五万人马吃饭之事,军粮该如怎么样运往西北行营,还请圣人明示,臣也好行安抚之责。”

怎么运,有了乔南这一出,再十日一送肯定不行了,如以往一样半年一送皇帝又不甘心,最后定下每季送一次。兵部尚书见今日皇帝好说话,也趁机奏请西北冬衣之事。

户部尚书刚想反驳,权阁老已经开口了:“兵部尚书此言大善。于今京城地气虽已开始回暖,西北仍是寒风料峭。臣带着些许冬衣过去,也好让西北军知晓,圣人是爱护西北军的,断粮之事全因乔南贪心之过。”

皇帝好悬没让他气的背过气去,暗想是不是让这位不再和稀泥的权阁老,离开京城后,就再也看不到京城的城墙。转念一想,自己当年硬将首辅推上位,已经生生压了这位先皇留下的老臣一头。自己登基几年来他于政事一向只和稀泥,今日反常,全因首辅出言要阁老中人去西北。

说不得在首辅说出口的时候,这位两朝老臣,已经想到首辅会举荐到他的头上。还真是一个老狐狸。

皇帝心里骂了一声,面上还是带出一丝和悦来:“权阁老言之有理。即是给西北军恩典,贾代化治军有功也不可不赏。只是他爵位新升,不宜再晋爵。你去西北可向他报喜,朕许代化之子,进宫为皇子伴读。”

权阁老猛地抬起头来看了皇帝一眼,发现皇帝一脸沉静。帝王,这就是帝王。可惜了这份心术,从来都是用在权衡之上,他有没有想过用胁迫得来的臣服,永远无法真正收获人心。

“圣人,贾代化只有一子,听闻身子不好极少出门走动。上书房课业繁重,若是贾代化之子因此身子败坏,只怕贾代化难以安心抗击北戎。”张阁老是真的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反对皇帝的决定。

首辅却反驳道:“柳阁老言重了。医中圣手皆在宫中,若是贾代化之子身子真弱的话,有太医院的圣手们在,也可替他调理一二不是。”

我可去你的吧。张阁老退后一步,不再说话。他与贾代化并无什么交情,刚才说那一句也是为了边境安稳。人家皇帝做的决定,首辅又附合了,尽了人事就没有再争气的必要。听天由命吧,这是张阁老真实的想法。

贾敷进宫为伴读之事,当日便从宫中传出了旨意。林夫人接旨后整个人都是木的,拉着贾敷的手只知道哭:“你父亲果然没有说错,圣人这是,这是……”

“圣人天恩浩荡,才降下如此不世之隆恩。”贾敷很自然的接上这一句:“太太也不必太过激动,不如请人去问问别家做伴读的,该准备些什么东西,每日要几时进宫,何时能回家。”

被他淡淡的几句话说着,林夫人也知自己刚才失态了,若是让有心人报进宫中,宁国府说不定马上就要遭殃。擦了泪,拉着贾敷进了内室,林夫人才问:“怎么办,圣人这是要拿你做质子呢。”

贾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现在太太哭成个泪人,自己再哭也无用,只能开口向绿枝道:“传消息给东府的红叶,问问叔父今晚能不能过府一趟。”

贾代善自有收消息的渠道,当晚便来到贾代化的外书房。见贾敷跟他的先生一起等着自己,脸上便带些安慰的笑意:“你父亲前些日子还有信给我,他与冯唐已经说开了。有冯唐的面子,太子不会难为了你。”

贾敷没有他这么乐观:“叔父,今日圣人只传旨命我做伴读,却没说明做哪位皇子的伴读。”太子年长一些,本身伴读早定下了,自己不见得能做得成太子的伴读。贾代善这话,有些想当然了。

贾代善微笑了一下:“纵是不做太子的伴读也无妨,只要太子肯出面照顾于你便好。”

时先生的眉头却没松开:“国公爷,我家伯爷远在西北,您又不便跟太子……”

贾代善摇头让他安心:“大哥即能给我写信,冯唐也该已经知会过太子了。只要太子有心,别的皇子不足为惧。”

“这旨意来的太过突然。”时先生还是不放心,皇帝若在贾代化没去西北行营之前或是刚离京的时候命贾敷进宫,他还能理解。现在过去四五个月了突然让贾敷进宫,难道是自家主子有什么事碍了皇帝的眼?

贾代善便道:“前些日子西北行营曾有人进京请增冬衣,圣人没有理会。今日我听闻,平州知府扣押了西北行营的粮草,冯唐与平州守将都上折子替大哥喊冤,怕是让圣人猜疑了。”

不管是时先生还是贾敷,眼里都有担心。贾代善便告诉他们西北行营断粮之危应该已经解了,要不也不能协同平州军一起大败北戎二皇子。

二人听后才稍稍放下心来,时先生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贾代化离京前把京中事宜交给他全权负责,西北军断粮还大败北戎,正是一个对外宣传的好时机。

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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