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整那些抄录得满满当当的纸张时,且发现,在这些纸张的最下面,还压着一张对叠了好几次的折纸。

“唪!”余光扫到这折纸,小郑明不由一笑,随之也不管手里的那些抄录了,转手便抄走这张折纸、起身向室内跑去。

“爹爹!”跑去时,小郑明喜不自胜地欢呼着,且高高地扬起手臂,向那边展示自己手里的折纸,也不管里面的郑宗有没有听到或看到。

“唳——!”

然,飞鹰长唳,当空而下。

那本飞去的雄鹰,不知如何去而复返,它且从西北处来,自屋顶上方的高空俯冲而下,又从小郑明的头顶上方俯冲而过,只小郑明一眼抬起时,还不曾看见它的身体,它便已经自小郑明的头顶飞掠了过去。

那去向所在,令得小郑明一怔后为之震惊!

“小黑!”当其豁然转身时,那雄鹰已将小黑从石桌上擒走,它利爪之锋锐,竟将小黑歇身处的石头桌面,都凿出几个坑洼!

呼——唔!

雄鹰振翅舞风起,却于鹰击长空时如遭电击!随之鹰落当空……

此一变故,是因小黑在慌乱挣扎时使出的一记毒牙!

这一记毒牙,咬在了雄鹰的脚踝上,它足以致命!但小黑,也因此一击而自食恶果——那雄鹰因足部遭受痛击而锢死了双爪,其迸发出的力量之大,竟将被它擒在爪中的小黑生生钳断!

呼……

鹰落,于空中化为死灰……

蛇坠,三段白绸应为血……

啪嗒……

当雄鹰的身躯在转瞬之间化为余烬时,小黑的尸身也随之跌落在地上。泥土芬芳,更平添三分血艳,刺人眼目……

……

这一切,说来话长,但自小郑明跑向房屋,直至此时鹰死蛇亡,无非两个呼吸间而已。

“怎地?”此时,郑宗才刚扶着门框从室内走出来,他还一脸轻笑,手里正拿着一块沾染着水珠、且冒着烟气的铁块。

但当他看见小郑明巍然不动的背影时,他脸上的笑意也顿时僵硬下来。当他顺着小郑明的方向看去时,才现那一地血迹,犹见小黑那黑玉之目中,光彩消逝……

这一幕,令他沉默,笑意无。

“小、黑……”小郑明怔怔地望着小黑的尸身,那每一段,都令他无法置信,让他迸出痛苦。

他有些不能承受,亦不太愿意相信真实,只能艰难地转过头去,似求证也似乞求般的看向郑宗“爹爹……”

郑宗沉默,他目中的痛苦、悲戚、怜悯和绝望,令他不愿去看,他眼里积聚的泪水,更令他不忍再看下去的垂下了目光。

父亲的举动,更胜言辞,令小郑明倍感绝望,他几忍不住哭声,于是转身就跑地朝着小黑的尸身冲了过去“小黑!”

哗啦!

当他转身跑去时,有一张折纸从他的手中丢弃。当郑宗循声看去时,那纸张已在风中铺展开来——那是一张纸画。

画中,有他,有他,也有它。

他轻轻地搂着他的肩头,微微轻笑着;它昂首挺胸地盘扎在他的脑袋上,显得好不神气和威武;他歪着头,双手如宝瓶状的托着脑袋、护着它,在笑也似炫耀。

一张画,内容简单,也些许潦草,画工亦不算中等,只笔墨素描,却也神形具备。

当小郑明跑到小黑的尸首所在处,这张画纸,也飘飘摇摇地落在了地上,掀不起一抹尘土,更泛不起一丝涟漪……

“小黑……”只这一小段距离,就已经令小郑明泪流满面,当他慌慌地跪倒在小黑尸体的近前时,已然泪水泛滥。

“小黑,你醒醒……你醒来……”小黑早已没了声息,因它齐要害处被整个截断,是以,任凭小郑明如何用手指扒拉它,它也不会再有反应了。

哗。

闻其声,是郑宗从那里拾起画纸——他深深一望,便默默地收起了画纸,并随之向小郑明走了过去。

“小黑……”小郑明抽噎着瘫着手,他只望着小黑头部的那一段尸体,哽咽着唤着对方的名字。

可它总也不动,更别提向平日里那样给自己传来回应。

有身影掩来,是郑宗停在了他的身边。

他驻足未语,似心有迟疑,但终是不忍,便将右手轻放在他的肩头上,声色复杂地轻语道“算了……它——已经死了……”

他话里行间,亦显得艰涩和怅然,只听在小郑明的耳朵里,只是徒增伤悲和悔意。

小郑明强忍眼泪地抿着嘴巴,父亲的言辞,令他不能相信“我不信……”

言及此处,小郑明突然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随之便将小黑的三段尸身捧起来捂在手心里、拥进怀中,继而就要抱着小黑起身离去。

“子明!”见之,郑宗顿时便一把摁住小郑明的肩头,急出于忧而生温怒地掷声道“它已经死了!谁都救不了它!”

“我不信!——能医好……”小郑明闻之便反口相驳,只声中哽咽,只是,他实在没有理据来说服自己,只好回头向自己的父亲求证“定能医好,是否……”

见他目中交织的希翼、绝望和无助,郑宗只感到心痛万分,逐深深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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