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被软禁在宫中,嘉元帝闭门不见元禹,更不见其他的几位公主亲王,任朝堂上消息再不灵通的人,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可饶是如此,嘉元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秀还是办得热火朝天。

各地的秀女已经纷纷赶来上京,京城的街道上一片姹紫嫣红的,比起城外的阳春三月之景,也不枉多让。

此时的皇宫中。

王皇后、瑞妃、宁妃、陈玮姝均聚在御花园的凉亭中,商量着选秀的事宜,宁妃没有管理后宫的权力,只是跟着瑞妃和陈玮姝一同来的,便自顾自地拿了鱼食,半倚在栏杆投喂。

王皇后看了一眼懒懒散散的宁妃一眼,随后便收回视线,率先开口,“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选秀,按理说不宜过多,只挑几个好的就行,但如今皇上的子嗣唯太子一个,这开枝散叶,自然是多一些妃嫔好些。”

说到这里,她看向她们,“说来,几位妹妹进宫的时日也不短了,怎的还没有一点动静?”

宁妃没有回头,说出来的话却是半点都不怕得罪人,“这芙妃不是怀了吗,你瞧她能顺利把孩子生出来不!”

她这样堂而皇之地落王皇后的面,让王皇后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阴郁,瑞妃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打圆场,“谁知玉氏成了太妃,还会害了皇上的子嗣呢,不过好在如今她已伏法。”

王皇后的脸色好转了点,语气还是有点不好,“芙妃这事谁也想不到,但也不能因此就不愿为皇上开枝散叶。”

宁妃撇撇嘴,不再说话。

王皇后也不管她了,把话题转了回来,“早前放了一批宫人出宫,现在派去照顾秀女的人手怕是不够,六局因为要赶制秀女的器皿饰物,也抽不出人手来,本宫琢磨着把原本各个空殿的宫人都调出去,只是这样一来,未免要劳累你们手底下的人多做点事情,几位妹妹意下如何?”32212715

这里所说的空殿,自然是包括住有妃嫔的空殿,嘉元帝后宫中妃嫔不多,所以几乎都是一人一宫,位分高的住主殿,位分低的住偏殿,可终究一宫之内就这么一个主子,可不快活得很。

而且照看空殿的宫女太监们地位不高,常常是要受隔壁殿的主子驱使,所以说是把空殿的宫人调走,其实也是把削减了其他妃嫔的人,虽则等秀女们被选中入住之后,她们还是要把人拱手相让的。

瑞妃笑了笑,“娘娘执掌六宫,自然是说一不二的,臣妾没有意见。”

正说话间,嘈杂声便传来,几人往远处一看,竟是几位太医被催着往鎏金殿那边走去,王皇后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便有宫女来说,“听说是太史令、钦天监以及御史台一众人在殿上要求皇上严惩康王,太史令言语激烈,惹恼了皇上,被皇上打了板子,一言官愤然出声,也一同被罚了,两人如今还昏着呢。”

王皇后不懂朝政的事情,只点头应道:“既然是前朝的事情,那就不必多问了。”

宁妃倒是来了兴趣,问那宫女,“康王我见过一面,温温柔柔的,和善得很,怎么一个两个想要罚他?”

宫女摇头,回道:“这个奴婢倒不是很清楚,听说是与周监正有关系呢。”

宁妃一听,哪里知道这个周监正是个啥,便兴趣恹恹转过头继续撒鱼食逗弄这池里的鱼了。!

陈玮姝好笑问道:“那言官说了什么,竟惹得皇上恼得要打板子?”

言官一张嘴,史官一支笔,那是连天子都要忌惮几分的,若不是气得狠了,也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宫女摇头,“这个奴婢是真不知道了。”

“好了,”王皇后打断了她们的话,“还是说选秀的事情吧。”

可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这边太史令带着阴阳家的人步步紧迫,那边元安避而不谈,就连派重兵去苏州取来的账本,也因为屡受袭击而损失大半,嘉元帝这滔天怒火,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未被损毁的账本上记录的官员,全都按谋反的罪名,被诛九族,未免他们逃窜,嘉元帝不仅下令让驻守在那里士兵就地动刑,还实行了坐连之策,一旦该官员九族人数不够,就连邻居也得一个包藏犯人的罪名,关押二十年,此令一下,近万人人头落地,流出的鲜血浸在菜市口,洗也洗不干净,此后一个月,还能在空气中闻到血腥的味道。

朝堂一时风声鹤唳。

嘉元帝冷冷地扫了一眼带伤上朝的太史令,以及在场的官员,“这,就是朕的交代。康王意图谋反,其罪当诛,但念先帝遗愿,着令,即日起褫夺亲王爵位,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入京。”

最后的视线定在同样带伤的言官,说出的话有铿锵之势、雷霆之压,“‘法不及己’这句话,你可收回!”

言官跪地拜道:“陛下公私分明,大义之举,实我祈国之幸。”

嘉元帝冷着脸起身,玄色金丝龙袍上的巨龙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睥睨着下面,不怒自威,而后帝王一拂袖,便带着威严离开了。

他往后斜眼看了一眼,漠然下令,“告诉蒙越,端王送来的名单上还未处置的官员,不管是以什么罪名,朕都不想再看到他们还留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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