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齐典待了一周。

他说下次回来就不会走了,但我没当真。

深秋逐渐进入尾声,天气越来越冷,我懒得出门,除了隔两三天去看看外婆,就一直宅在家里画稿子。

齐典依然时不时打电话过来,他也知道天气越冷我越懒,就经常给我从超市订些水果送上门,连外卖也是精巧细选的搭配着营养。

我并不会拒绝,一一接下。

只是最近几天他的态度有些奇怪,总问我有没有陌生人出现在小区周围,我觉得很纳闷,但问他原因他又不肯说。

晚上下楼扔垃圾,顺路去小区附近的便利店买三明治当明天的早饭。

从便利店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小区门口站着一个人,正跟门卫说着什么,对方是个挺高的中年男人,收拾的利落干净,也没有啤酒肚。

拎着袋子经过,我下意识观察了他几秒,目光自下而上轻轻扫过时,正好撞上他望过来的目光。

坚毅沉稳的眼神和被生活摧残的浑浊模样很不一样,刹那间,我凭空猜测,他可能以前当过军。

这座小城市与繁华大都市很不相同,出现了任何陌生面孔都很稀奇,我在这里待了五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浑身散发着格格不入气质的人出现在这里。

对方盯过来,非常隐蔽的飞快打量着我。

由于他目光几乎没有掺杂任何感情,像是在给我照X光,我竟然没有产生任何被冒犯的不适,怔怔的任由他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我还在嘀咕着他是谁,回到家看到齐典照常问我吃晚饭没的消息,才忽而想起来他这几天莫名其妙的问题。

陌生人出现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而能让他这样紧张的,不必多问,我也知道是关于那三个人。

关澄,孟知礼,孟知佑,是谁已经找到我了?

心跳微微加速,血液冲撞着四肢百骸的皮肤,指尖有些发麻,但五年前的畏惧已经永远不会攫住我了,我不怕被他们找到。

就算被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还当我是无依无靠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吗?

何况,他们既然找了我五年,我不信这种执念只是因为恨,或者因为我的逃跑让他们不甘心。

他们肯定还喜欢我,甚至称得上爱。

爱,本身就是把柄。

把柄落在我手里,就是把枪递给了我,他们把心脏捧到我面前当靶子,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夜里忽然下起了暴雨,砸的窗户阵阵作响,薄薄的一扇要碎裂般令人心惊。

我给外婆打了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这让我很不安,因为外婆的家里一直都有请专业的保姆,基本都会很快接电话,可这次是怎么了?

我焦灼的一边打电话,一边匆匆套上衣服打算去外婆家看看。

下楼梯时有陌生号码在间隙打了进来,我下意识按了接通后又想反悔挂断,那边却传来了照顾外婆的保姆的声音。

“乌先生,叶奶奶她在下雨的时候摔倒了,正在医院,您有空的话过来一趟吧。”

我一惊,问清楚医院地址和病房号码后就加快脚步下了楼。

雨下的很大,劈头盖脸的朝我砸过来,雨伞也拿不太稳,我怕走的太慢,索性把雨伞丢到一边,跑到小区门口费力的打了一辆出租直达医院。

下车时为了表示把座椅弄湿的歉意,我塞给司机一张随身携带的整钱就连忙下了车。

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外婆的病房,疾步走进去,外婆已经睡着了。

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看起来也没有明显的绷带痕迹,我不由得舒了口气,在病房前照顾的保姆见我来了,把我拉到门口解释了一下经过。

暴雨来的太突然,那时候外婆还在外面遛仔仔,不小心摔了一跤,一时起不来。

仔仔飞快跑回家叫了保姆,保姆出来的急,没带手机,扶着外婆拦车去医院的时候遇到了好心人才及时送了过来。

虽然惊险,但好在外婆只是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在医院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好。

确认了外婆没事,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保姆把毛巾递给我,“乌先生你快擦擦吧,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没事。”我接过毛巾,随手擦了几下脸,又问,“那个好心人呢?你说医药费也是他垫付的?”

保姆点了点头,“是啊,的确是个善良的好人,而且我借他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提到了你的名字,他好像还认识你。”

“认识我?”

这次我真是吃了一惊。

保姆又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越过我,望到了我的身后,脸上涌出感激的喜色。

“喏,就是这位先生。”

我转过身,看到拿着费用单走过来的男人,僵在原地。

对方比五年前长高了许多,黑框眼镜换成了半框,瘦削的面孔线条冷冽,眉眼俊美,眼眸也格外深邃。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长身玉立,在这小城市的医院里简直就是鹤立鸡群,谁经过了都忍不住看他良久。

孟知礼。

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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