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汇合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八点,现在吃了会儿烧烤说了会儿话,天已经完沉淀成了浓墨般的黑,往墙上的窗外望去,只能见到远处的微弱灯光,伴着几声知了寥寥的叫声一并传来,颇有散文诗中夏夜的韵味。

陆容予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晚的时候出来玩,又是刚得知了好消息,正浑身轻松的时刻,面前的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满满,带着点点眷恋留念的语气回忆着高中生活,时不时地迸发出一阵发自内心的笑来,酒杯碰撞发出的叮当声响和窗外的蝉鸣和谐地奏出一支欢快的乐曲,这样令人身心舒畅的氛围,让陆容予心中一个一直没敢尝试的想法愈发蠢蠢欲动起来。

小姑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身边即使坐着都比她高出好大一截的人,特地等他说完话,才把沾了点油的小手用纸巾擦得干干净净,伸到桌子底下扯了扯他的衣角。

程淮启看着那双满含期待的眸子,眼底的笑意不自觉转成了一片柔和,弯了弯腰凑地她更近一些,低声问道:“怎么了?”

陆容予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用眼神指向他面前的酒杯,细声细气道:“我想尝尝。”

程淮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容予清丽的小脸上瞬间染上一层明艳,点漆般的黑眸在灯光的照映下一闪一闪,美得像是阳光下晶莹剔透的黑色琉璃珠子。

而后琉璃珠子里那满溢的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地僵冷,直到后来,完变成了两颗目瞪口呆的玻璃弹珠子。

程淮启,他居然……!

一边正讲到兴头上,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的秦陆也不知怎么的就戛然而止了。

随即,烧烤店最里处的大方桌旁爆发出了一阵狂野的笑声。

谁也没想到七哥这么……

别出心裁。

感受到众人奇异又好笑的目光,程淮启面不改色地放下右手握着的酒瓶,左手两只手指捏着啤酒瓶的锯齿瓶盖,十分小心地端到了陆容予的面前,还极为贴心地来了一句:“瓶盖儿扎嘴,小心点儿喝。”

……

那啤酒瓶盖本来就小巧,此时在程淮启一只大手的衬托下显得越发迷你,里面可怜巴巴的丁点儿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细微的白光,还在那狭□□仄的圆形空间里晃了几晃,但愣是一滴都没有漏出来,仿佛正翘着尾巴,骄傲地扬着头对陆容予说:我厉害吧!

陆容予的目光随着瓶盖里啤酒反着的灯光一齐动了动,一张精致的小脸显而易见地垮了下来,难以置信地反问:“就这么一点儿啊……?”

“噗!”王雅歌离得近,把陆容予轻飘飘的一句话听了个清楚,瞬间爆发出一阵笑,“程大佬,看你把人难的,儿化音都蹦出来了!”

陆容予无奈地瘪了瘪嘴。

王雅歌把半个后脑勺对着自己的陆容予拦着肩掰了过来,大笑道:“来,你跟我念念儿化音,念对了我多给你喝点儿酒。”

陆容予眼睛一亮,立即答应:“好呀!”

王雅歌伸出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合起来,张嘴示范道:“一点儿。”

陆容予跟着念了一遍:“一点儿。”

“是‘一点儿’。”王雅歌又放慢了语速重复了一遍。

“一点儿。”陆容予十分认真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两人如此僵持了一分钟有余。

陆容予觉得自己明明说的和王雅歌说的没有区别,可是为什么大家都在笑?

陆容予一脸懵然地看着忍俊不禁的一桌子人,而后被王雅歌揽着肩膀转了回去,让她面对着程淮启。

“我哪不对了?”陆容予一对秀眉拧成一个结,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程淮启。

程淮启也在此时终于绷不住脸,赶紧把装满酒的瓶盖放到桌上,低低地笑出了声,胸腔也跟着一颤一颤的,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停下,一针见血道:“是‘一点儿’,不是‘一嗲鹅’。”

……

有区别吗?

胡彻十分夸张地撇开头,又摆了摆手,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得了得了,我看咱们也别折腾小仙女儿了,毕竟在她那儿,七哥都和陈飞一个姓儿。”

“哈哈哈哈……”

看着众人放肆的笑,陆容予觉得胸腔里好似有什么东西郁结着,一口气都差点没缓上来。

这简直是在质疑她高考高达133分的语文!

小姑娘小嘴一撇,一双眼睛毫无气势地瞪了胡彻一眼,气鼓鼓地拉长了音调:“g——!”

王雅歌十分不给面子的首先笑了出来,边笑还边拍着陆容予的肩:“哎呦我去,逗小孩儿实在太有意思了!”

陆容予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一动不动,闷闷地指了指桌上随着刚才众人的动静晃动着的大绿瓶子:“程淮启,我要喝酒。”

程淮启将笑意强行咽回去,把手伸向那被冷落了许久的瓶盖,一双节骨分明的大手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陆容予面前。

陆容予转过眼珠撇了一眼,又傲娇地把头扭了回来:“不够喝的!”

陆容予不是第一次和程淮启耍小脾气,但这次却十分紧张,明明面朝着桌子,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往右边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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