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天,陆驿远当真天天准时准点出现在宋真宿舍楼下,今天是拿着华夫饼机,明天是端着仙人球让宋真看看是不是快死了,再来就是发神经地买一车的玫瑰花。

宋真赶又赶不走他,心下一铁说你别再来了,陆驿远就装傻说听不见,宋真也拿他没辙,渐渐也被磨得没脾气了。

冬天流浪猫都钻出来晒太阳,陆驿远常常过来喂猫,把这些猫养得一个个皮光肉滑,肥得都快走不动道。

那天下午宋真回来就看到这样一番场景,五只野猫排排站,陆驿远大爷似的捧着包小鱼干,吹着口哨在那儿逗猫,小猫们争先恐后地往前探着身子,爪子在空中挥舞。

陆驿远一看到宋真,就马上变了态度,改成蹲在地上,老实巴交地轮流喂野猫吃小鱼干。

他抬头对宋真说:“这些小家伙真好玩,我们以后也养一只吧。”

宋真真是觉得陆驿远闲得发慌,他都怀疑陆驿远是不是住他隔壁了,怎么天天能看到。

陆驿远跟着宋真上楼,宋真用钥匙打开门,陆驿远也想跟着进来,宋真却把门一关,陆驿远鼻子差点被门板撞断。

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一夜又是场鹅毛大雪,陆驿远也不装逼了,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一只肥企鹅,脖子上还围着当初宋真送他的路边摊围巾。

他觉得暖和得不得了。

他到宋真寝室楼下,抬头望见宿舍的灯是亮着的,他给宋真打电话:“宋真,我在你宿舍楼下呢,雪景好美啊!”

美个屁,大团大团的雪糊他一脸。

“我——好——冷——啊。”陆驿远呼呼呼呵着气,对着手机大喊。

宋真拉开窗帘,果然看到陆驿远很大只又显眼地站在雪地里。

他心烦意乱:“你回去吧。”

明明吵架了,宋真却没有把陆驿远直截了当地作拉黑处理,好像冥冥中在期待些什么。

手机那头是风的呼啸,还有陆驿远的声音。

“不回去,这里景色挺好。”

宋真掐断了电话,心如乱麻地坐在床上。

挂钟滴答滴答走了一小时,也一下下敲击在宋真的心口。宋真忽然起身,不用想也知道陆驿远那傻逼肯定还在楼下。

他就穿着拖鞋跑到楼下,看见陆驿远搓着双手在原地蹬脚,鼻头红红的,头发上眉毛上都积着雪粒子。

两人都没有动,隔着漫天的大雪,相视而望。

“傻逼。”宋真发誓这绝对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句脏话。

他跑过去抱住了陆驿远,像抱着根冰柱子,还呲呲呲地冒着冷气。

陆驿远僵着手,努力回抱住宋真:“对不起。”

“宋真,我起先从未害怕,现在我怕了,我怕一个人。”

宋真开着车,陆驿远缩在副驾驶上直哆嗦,还有空开玩笑:“前段时间我还说着搞不好要来个程门立雪,真是一语成谶。”

到家后,宋真一进门就看到客厅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陆驿远眼疾手快跑过去把烟灰缸倒了。

宋真给他放了一池的热水,陆驿远足足泡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两人坐在床上,一瞬间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陆驿远悄悄地把手机递给宋真,给他看上面的短信:“就是这个。”

宋真看完放下手机,叹了口气:“就是偶尔碰到,这拍摄者角度刻意刁钻,明显不怀好意,你都不问我,你的智商呢。”

“下线了。”陆驿远低着头,“那你也事先没跟我提啊。”

“提了保不准你要跳脚半天,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宋真习惯缄默,而陆驿远又善妒。

说开了其实矛盾很简单,退一步就海阔天空的事也能被他们闹得不可收场。

陆驿远抱住宋真,撒娇一样地哼唧唧:“我错了。”

宋真揪着陆驿远的衣领把他扯开:“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不该自作主张瞒着你。”

宋真正襟危坐,像个严肃的系主任:“但你也要自我反省,一,但凡遇到不痛快的事情,要先跟我讲,二,气头上了,不许发火不许得狂犬病。”

陆驿远点点头,探过身去小心亲吻宋真的侧脸,带着虔诚带着歉意。

末了还拿舌头舔。

“诶,痒。”宋真躲开。

宋真很清楚,陆驿远这人认错很快,讨巧卖乖得很,但真的有没有听进去,以后还会不会再犯就另当别论了。从那晚陆驿远讲述他的成长中,宋真很明白陆驿远是有明显的性格缺陷,这种缺陷是常年来内心的扭曲和空洞造成的,单靠三言两语的说教是填补不了。

但宋真无所谓了,他并不想彻头彻尾地改造陆驿远,反正他自己也有着各种这样那样的小毛病。

宋真应付不了陆驿远某些刁钻到死的性格,而陆驿远也对宋真的某些状况感到手足无措。

就像陆驿远之前说的,彼此是对方生命里的劫,却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大概这就是爱情,它不总是十十美。

宋真认了,谁叫他喜欢他呢。

第二天,陆驿远不负众望地感冒了。

“啊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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