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宅。

江远东自打发作了两次后,由几个小辈陪着回房歇了许久,倒是没有再犯过难受。

老人家躺不住,觉得自己没事了,就急着要下床。

”哎,爸,您再休息会吧,您别走着走着又出啥事了。”

“小兔崽子不知道给你老子积点口德!”江远东骂骂咧咧的起床,指着江御,“你要是少说两句,早点给我娶个儿媳妇,老子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行了行了,三句两句总不离这茬,既然您没事,那我就出去给其他人安排客房了,这就麻烦小嫂子照看您了啊,檬檬,你在这陪着小嫂子,千万别让她掉一根头发,你懂的。”

江御眨了眨眼,正要走,就听江远东问,“怎么?今天有客人要留宿?”

“是啊,还不是出城高架那起连环车祸,后面好像又跟着撞了一辆大卡车,听说还起了火灾,什么倒霉事都凑一块了,所以要回丰城的客人今晚都回不去了,我不去安排客房难道要他们睡大街。”

他一边抬脚往外走,一边嘀咕,“偏偏就这么倒霉,堵得是那条唯一能回丰城的路,也不知道等下老陆还能不能回得来。”

林汐心里一咯噔,脑海里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觉得今天的这些事有些不寻常。

从江远东病发,找不到药,家庭医生刚好又不在,到陆承修的突然离开,再到连环车祸堵死了丰城到江宅唯一的路。

这一切都太巧了,就像是有人在背后事先安排好的一样,难道目的就只是为了将她和陆承修分开?

她沉思的功夫,江远东已经从床上颤巍巍站了起来,江檬忙上前将备用的拐杖递给他,“爸,您如果要下床,还是先用着拐杖吧。”

江远东这人最是不服老,最讨厌的就是拐杖轮椅这一类的辅助设备,仿佛只要和它们沾了边,就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年龄。

可这次江远东却没拒绝,他伸手拿过江檬手里的拐杖,走了两步,忽然沉声道,“我没事了,檬檬,你带着佣人先出去,我有几句话想同夫人说。”

“可是,”江檬犹豫的看着江远东,“哥哥不是说要我照看夫人的吗?”

“出去。”老人家的声音威严沉冷,肃穆人心。

江檬......

“江小姐,你先出去吧,”林汐轻轻一笑,“江叔应是有重要的事要说,他觉得你不方便听,想来也是为了你好。”

江檬见林汐都这么说了,只好点了点头,带着几个女佣出去了。

江远东上前两步,推开了和卧室相连的另一扇门。

“夫人,这边请。”

这是一间书房,江远东径直走到书桌前的位置坐下,微笑示意林汐,“夫人,请坐。”

林汐颔首,在江远东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桌上沸腾着正冒着白烟的茶炉,忽而笑了,“江叔,您的哮喘是装的吧?”

江远东见林汐竟如此通透,不禁目露赞赏,毫不隐瞒,“夫人果真聪慧,只不过第一次是真的,第二次才是装出来的。”

“江叔如果是有话要单独对我说,大可直接向我先生言明,我先生对您素来尊重,不过是说几句话,我想他不会拒绝。”

江远东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夫人,还是对陆先生不够了解。”

林汐轻轻皱了皱眉,“江叔是什么意思?”

她话音刚落,江远东已经将煮好的茶倒入了茶杯,林汐接过,颔首道谢。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请夫人回答我几个问题。”

林汐抬眸看着江远东,“江叔请说。”

江远东道,“夫人以前有没有来过?”

林汐下意识就警觉了起来。

这个问题,好像谁也这么问过她。

是江檬,她刚来因为腹痛住院的那次,江檬一大早来医院看她,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

为什么今天江远东也这么问。

她记得当时江檬的说辞是她和她的一位故人长得有点像,所以这位故人江远东也认识?也把她当成了那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蓦地就想起了陆承修书页里的那张照片,那个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儿。

见林汐皱着眉头没说话,江远东呵呵一笑,“夫人不必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要是您觉得不方便答,不说也罢。”

“没什么方便不方便,”林汐端起茶盏,娟秀的指尖摩挲着白玉瓷杯的边缘,“只不过前阵子您的女儿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所以让我有些疑惑罢了。”

江远东挑了挑眉,似乎是没料到江檬会问这个问题,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淡淡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林汐低头将茶盏凑近,轻轻抿了一口,又放下,“江叔是觉得我和您的哪位故人长得很像吗?”

江远东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和聪明人打交道,说话一点就透,不用大费周章弯弯绕绕,林汐的这股聪慧劲儿,非常投他直爽的脾气。

“实不相瞒,不是长得像,而是夫人和我那侄女儿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原来照片上的女孩儿,是江远东的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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