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门被一脚踹开,顾怀楚周身阴鸷浓重骇人。

秦潇月欣喜着,一马当先冲上前,“王妃,王爷如此待您,您怎能……”

话未说完却狠狠怔住,顾怀楚跟上来,看清房中的情形黑眸也是一颤,唇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竹椅上,面容粗鄙的男人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裸露出来的前襟一片青紫,口中塞着棉布,发出无力的唔唔声。

而对侧,一袭淡紫衣裙的沈晚卿气定神闲,正两手抓着只黑不溜秋的乌鸡,引导着它血红的喙狠狠往男人身前啄去,见他们进来,抱着鸡不明所以转眸。

“王爷怎么来了?哟,还有秦姑娘。”

四目相对,顾怀楚脸色一阵古怪,嗔怒地瞪了旁侧的秦潇月一眼。

“王爷,我……”

秦潇月早已傻眼。

什么情况,不是让来收拾这女人吗,这……这怎么被绑到椅子上去了,还有这鸡,是哪来的??

沈晚卿自是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撸了把乌鸡的头,弯着唇将它搁到桌案上。

“春桃,快给王爷和秦姑娘上茶。”

说罢又自顾自地拉开把椅子,“臣妾这地儿小,王爷您将就。”

顾怀楚不言语,径直对上那只鸡,剑眉蹙了蹙,“王妃这是在做什么?”

沈晚卿恍然大悟似的“哦”了声。

“臣妾方才起夜,发现这人鬼鬼祟祟从院墙翻进来,想来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边想着将他抓起来教育一番,好好做人呢!”

她语气轻飘飘地,好像这事跟出门买了个菜一样平常。

顾怀楚瞥着男人身前的一片青紫,眉心蹙的更甚,“这身上?”

“他死咬着不肯开口,臣妾一个弱女子又没有力气动手,只好用鸡啄他两下,叫他吃点苦头咯。”

顾怀楚额心狠跳了下。

弱女子……没有力气……

是打赵氏的时候没有力气,还是砸秦潇月的时候没有力气!

沈晚卿一脸淡然,“王爷若是不信,大可自行问他。”

说罢她一把扯下男人口中的棉布,男人用力呼吸了几口气,竟不争气地哭出了声,“王爷,她……她会妖术!”

他口齿含混不清,秦潇月却从中清楚地捕捉到“妖术”二字,眼神闪了闪,柔声催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怕,且将知道的都好生说出来,王爷在此,定会明辨是非为你主持公道!”

男人点点头,将心中早就盘算好的说辞一股脑倒出来。

“小人是府上的杂役,路过竹苑听到里头有奇怪的动静便上前叫了几声,一直没人回应,小人这才只好翻墙进来,谁知却正撞见王妃带着丫鬟在行巫蛊之术,见事情败露,王妃便施了术法叫小人浑身发麻动弹不得,又将小人绑到房中,用这鸡啄小人……”

话音未落就听见声冷笑,沈晚卿美目凌厉。

“你这么会编,不去说书却留在王府做杂役,当真是可惜了。”

她会妖术?她怎么不知道??

男人顿时瞪眼,“王妃这是何意,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这都半个多时辰了,我这胸前还麻着呢!”

他说着还努力向前挺了挺身子,顾怀楚探眸去寻,从一片青紫的痕迹中找到一抹不起眼的红点。

这是……

针眼?

顾怀楚凤目一沉,抬手快速朝那处按下去,男人顿时龇牙咧嘴地缩了缩,旋即又理直气壮地昂头,“王爷您看,小人没骗您吧!”

果真是这东西。

针眼本就细小,再加之有一片啄痕遮挡,若是不仔细查看,本人都不会发觉,但这人身上怎么会有针眼,难道……

沈晚卿见状却是一颗心跳到嗓子眼。

顾菜鸡的眼什么时候这么尖了!

丝毫不给这人思索的机会,她清了清嗓子冷嗤,“什么妖术,你这是被鸡啄傻了吧!图谋不轨就图谋不轨,还说什么本王妃行巫蛊之术,本王妃巫蛊谁,巫蛊你吗???”

男人被呛得干瞪眼。

“你,你……”

沈晚卿小心瞄了眼顾怀楚的脸色,见没什么端倪,这才又放下心来。

“你什么你,杂役都住在王府南边的庑房,三更半夜的,你缘何就跑到本王妃这东北角的竹苑来了,且不说你形迹可疑,还敢私翻院墙,你是有几个脑袋,敢这般嚣张?”

说罢她义正严词转身,“王爷,这杂役满口胡言,漏洞百出,还请您允了臣妾将他发落了以肃王府之气才是。”

顾怀楚颔首,“准。”

“多谢王爷。”

男人一听却是脸都白了,“王爷,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这……秦,秦姑娘定是相信小人所言!”

他狠劲挣扎,两眼殷切望着秦潇月,“秦姑娘,您清楚小人的为人,一定能明辨是非……”

不等秦潇月开口,沈晚卿扬眉,“哦?你缘何便断定秦姑娘会相信你所言,难不成,你和秦姑娘很相熟?”

“我,我……”

“王妃莫要拿潇月寻开心了,潇月乃是后院女眷,怎……怎么会和一个杂役相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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