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九到达沧州的时候,正是午后,原是郭表仪的随身师爷,带着一脸的谄笑,来到城门口迎接,夜晚的宴席间,沧州上下的大小官员,尽是悉数到达,不止如此,还有一些赫赫有名的商贾文人,在本地具有一定影响力,举足轻重的世家,这些人,在师爷的带头下,于席间,与李牧九觥筹交错,沸沸扬扬的饮酒声,逐渐叫李牧九的头发昏沉,他极力的想要保持清醒,但还是没有招架住,不知何时,便一头栽倒,睡了过去。而这些与他推杯换盏的人,早已经接到孟国公的风声,知晓李牧九是孟国公派来接替郭表仪的,日后必定要留在沧州,所以,日后诸多的事情,都是要经由李牧九操办的,他们这些人谁还没有一些事情相求,从前不满郭表仪的,暗喜,如今来了一个年轻的,他们这群老家伙更是喜不自胜,年轻人好啊,涉世未深,极好摆弄,但是,年轻人,新官上任三把火,定要树树威信,可是,李牧九是孟国公放在这的,又有谁敢不给他足够的威信那?他们会给足李牧九表面上的威严,不过,背地里,做什么,李牧九抓到了算,抓不到就不算,他们就是这样盘算的。

一夜的酒酣淋漓,叫人意识迷乱。翌日清晨,李牧九缓缓的醒来,因为昨日饮酒的缘故,今日起来的时候浑身都觉得乏的很,口干舌燥,喉咙沙哑的叫来欢哥。

“水。”李牧九说道。

欢哥从桌上到了杯茶给李牧九,心疼的说:“昨天宴席的时候,那些个大人真是的,左一杯又一杯的灌您,害的您醉酒昏睡,他们却在一旁继续笙歌跳舞,小的怎么觉得,他们是故意的。”

李牧九无所谓的笑笑,说道:“我到底年轻,虽然是孟国公叫我来的,但是他们都是些千年的老狐狸,想着我好拿捏,罢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那,郭表仪的师爷一脸奸笑的走了进来,见面就给李牧九问安,手里头端着一个工工整整的楠木匣子,手抚弄着下巴上的几柳羊须子,说道:“给大人请安了,昨夜还睡得好吗?知道大人辛苦,这不,一大早,小的就把提神的东西给大人送来了。”

李牧九示意欢哥接下来,欢哥将匣子送到李牧九面前,李牧九打开匣子,只见,这里头放着的是厚厚的一沓银票,李牧九看到这银票,悲从中来,感念这里头得藏着多少的民脂民膏,更不敢去想,又有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折在了这上。然而,面上,还要扮做满意的笑纳。

“你是郭大人的师爷?”李牧九突然问道。

“是,小的姓夏。”夏师爷毕恭毕敬的回道。

李牧九点点头,说道:“听说,在我来之前,郭大人一直将沧州的事交由你打理。”

“没有,没有,小的不过是个师爷,哪敢主持一州司,是郭大人抱恙,无法去到衙司,小的便将衙司里每日手里的公事整理出来,在去到大人府里,交由大人处理,而后在告知下设各州县。”夏师爷说道。

“那倒是外边误传了。看样子,你对郭大人十分忠心啊。”李牧九一边洗漱一边问道,看着十分随意,如同闲聊一般。

“小的,跟着郭大人十年了,大人对小的,恩重如山,况且谋其事居其位,于情于理,本应如此。”夏师爷说道。

这会子,李牧九已经梳洗好了,欢哥伺候着李牧九穿衣服,夏师爷小心仔细的观察着李牧九的面色,以便察觉自己是否有说错话。

“郭大人既然病了,我奉了皇命前来,自然要探望的,这还得有劳夏师爷安排了。”李牧九说道。

“不敢当,小的已经为李大人备下去郭府的轿撵了。”夏师爷说道。

李牧九瞧着他颧骨高耸,两腮消瘦,满面沟沟壑壑的脸孔,真是一副极致的刻薄像,这样的人,嘴里说出忠心,讲出恩情,他是多少都不信的。

“夏师爷很能揣测出人心啊。”李牧九看似随意的说道,脸上却平淡的没有表情。

听得这话,夏师爷心中却是一惊,在看李牧九的脸色,却也不像是在嘲讽他,不满他,却也不可能是在赞许他,难道真的只是随口说的吗?郭表仪多疑,跟在他身边的人,多年侵染,性子上多少都有些相像了。

李牧九在夏师爷的安排下去了郭府,眼前的景象,诠释了郭表仪大势已去,门庭冷落,孟国公的风声早已经发了出来,郭表仪是一颗废棋了,不中用了,孟国公已经放弃他,准备丢掉了,只等着他,自己耗没了性命,李牧九接任。

“郭大人如今身子已经被病痛拖累的无法行走了,终日卧病在床,不过,近来,气候暖了,下人们就搬他到花园里坐坐,他喜欢,一坐便是一天。”夏师爷一边给李牧九带路,一边说道。

到了花园,李牧九远远瞧到了一个人,只是那人佝偻着身子瘫坐在椅子上,背影里,头发花白并且凌乱,似乎许久没有好好打理了,春风袭柳,满树新芽,花园的花更是含苞待放,如此实际盎然的画面里,竟混进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着实不搭。

“那是郭大人吗?”李牧九怀疑的用手指了指。

夏师爷回道:“是。”

李牧九随着夏师爷缓缓走近,郭表仪的模样逐渐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里,待定睛看清之后,不由得惊讶,郭表仪的眼睛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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