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果真是孟国公的旨意,孔少扬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刑部向来只听从天子旨意,下回你要来这儿威风,烦请带着皇上的圣旨来。”

话一说完,孔少扬就命手下的官差将封梨若连人带马的轰出了大街。

李牧九被关进了牢房里,孔少扬屏退了左右。

“这里,可比外面,安多了。”

李牧九疑惑的抬起头。

“你知道你得罪的是大洲第一权臣孟国公吗?”

面对孔少扬突然的发问,李牧九嗤笑。

“当然知道。”

“那你可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李牧九心里烦的很,自己现在已经这样了,索性豪迈的说道:“大不了一死,爷爷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哦?我倒是小看了你的气魄。”孔少扬绛唇轻启,缓缓说道。

孔少扬拿出伯家的合离书,丢到李牧九的眼前。

“你可是连累不少人啊。”

李牧九双手颤抖的拾起,看到是与穗玉的合离书,他竟发自肺腑的笑了出来。

“李牧九,你的夫人,幸亏还有娘家可以仰赖,若不然,一尸两命,都是你拖累的。”从孔少扬嘴里说出的话就好像没有感情一般,说的轻轻巧巧,冷漠至极。

知道了穗玉不会有事之后,他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穗玉与他,不过是伯家利用的关系。李牧九从成婚的那日起,便知道,他防过穗玉,暗中密谋如有一天大仇得报,怎么摒弃穗玉,可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朝朝暮暮,他却在心里对她生出了一份牵挂,东窗事发,在沧州,他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穗玉,还有孩子,好在,伯尧上还有人性,想到了合离,保住了她们母子的命。

“孔大人!如你能救我,李某人自当为大人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李牧九跪在地上,眼神赤诚。

孔少扬只看着他,半晌后说道:“我用人,不喜欢听你编的瞎话,你也不必拿对伯尧上的那一套奉承来对我。”

“你到底是为什么来都城?”孔少扬俯下身子,面对着李牧九问道。

两个人此时距离甚近,彼此的心跳声都听的真切,孔少扬的眼睛像是一双锋利的尖刀,穿透李牧九的内心深处,惹得他五脏俱寒。

“我最好的朋友是被旬承谦害死的。”李牧九缓缓说道,想到小异,眸子里,瞬间没有了光辉。

孔少扬留意着李牧九表情上的细微变化。

“所以,你来,不是为了黎民百姓清君侧,你是为了你自己的仇恨。我说的对不对。”

李牧九听到这句话,思绪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没错,他就是为了报仇而来。

“是,如果小异不死,我也绝不会来到这个波云诡谲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机关算计,朋党结私,一团乌烟!傻子才愿意来!”李牧九的怒气夹杂着委屈,眼泪和着鼻涕,纵横满脸,语调激动的说着。

孔少扬静静地听他斥责这个地方,发泄着自己的愤恨,可是他仍觉得,李牧九所发泄的还远远不够,他的怨气还不够重,他还不够恨,他也还不够绝望。

“你的心里只有报仇,却没有想过,一旦东窗事发,就像现在,第一个死的是你,那接下来的会是谁?我当然有办法保住你,但是你身边的其他人,我不敢保证。”孔少扬说道。

李牧九的瞳孔突然放大。

“爹!”他扬起头,顶着自己的脏乱的脸,望着孔少扬,手附在孔少扬的胯间,卑微的问道:“孔大人,我爹,我爹怎么了!我的错!我一个人的错!怎么会连累这么多人,大洲律法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孔少扬欠了欠身,依旧平淡的说道:“律法不是这样的,律法之外就是这样的。”

“你猜,孟国公陷害你,吊你出来,知道了你一心想要弄死他唯一的孙子,他此刻什么想法?”

“自然是,把你心里算计的那一套都还给你啊。”

“不但你爹会死,你最好的兄弟会死,你珍视的一切,他都会夺走,唯独,我留下了你的命,可是到时候,你看着这一切发生,要是我,我不会苟活于世。”

“可这样,赢得人就是孟国公了。而你,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后命也没了。好惨啊。”

孔少扬说的绘声绘色仿佛在说的是一个故事,可是却刺痛李牧九的心,脑海里有一个声音疯了一样包裹他。

“不能死!要活下去!要杀了孟国公,要为小异跟自己报仇!”

“孔大人,我求求你,你帮帮我,我不能死,我爹,我的家人也不可以死。孔大人,求求你,帮帮我!”李牧九声泪俱下的说道。

孔少扬看着他的乞怜,叹气道:“李大人,你到沧州,办了那么多起案子,你看,那些冤家错案的家属是不是跟你一样,痛苦非常,他们每时每刻也是在想,抓住真凶,沉冤昭雪,被害人九泉之下得到安息。”

“你知道他们日夜期盼的是什么吗?”

面对孔少扬的发问,李牧九摇摇头。

“他们盼,有一个好官,来主持正义,而不是权利相争,踩着他们的苦痛,做跳板。”

“你确实是帮他们翻了案子,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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