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射白甲军,根本无用。叛军要想稳住阵势,只有将溃兵杀的胆寒,拼起仅有的一丝求生之欲,反冲回去……

但现在看起来,已然不可能了。

乱兵顶着自己人的刀枪、箭雨,只知道闷头往前冲,根本没意识到,死在自己人刀下、箭下、脚下的,绝对比死在身后的敌人手中的多。

这便是兵败如山倒!

历史上动不动记载,成千上万兵被几个、几十个敌人追着漫山遍野的逃的壮观景像,就是这样形成的。

不是追在后面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战神,而是被追击的这成千上万人,早已破了胆……

李承志站在云梯上,看的清清楚楚。

精锐不愧为精锐,李文孝仅凭那两千私兵,竟然就堵住了万余溃兵?

但你脑子是不是抽抽了,都到了这一步,还拦什么拦,挡什么挡,还演个屁的戏?

只要让这些溃兵冲过去,即便灭不了刘慧汪,也能将其麾下那几千僧卫灭掉个一两千,不比你在这里自相残杀拼掉几千普通的乱兵的效果好?

暂时猜不透李文孝的用意,但再要是犹豫下去,战机就会一纵即逝。

李承志眼神微冷,给旗兵下令:“两翼暂停围堵,空开纵深,让乱兵从两翼突破……另,车营改平射为吊射……”

随着他的吼声,当即有令兵挚起青龙和白虎号旗,先是左右挥舞了两下,然后朝天一指。

之后又挚起了代表中路的黄龙旗,尾翼成三角,又称箭旗。

四个旗兵抬着旗杆,先是左右挥舞两下,让旗帜展开,好让李亮看到是什么令旗,而后又斜指向前,就如兵卒持枪突刺,猛的往前刺了三下。

原本还有代表距离的令旗,不过李承志没用。

离的这么近,看的这么清楚,李亮定然能领会到自己是用意。

果不其然,李亮几声令下,随着一驾双层厢车上的角旗摇动,原本不紧不慢的射着箭,箭箭直指眼前溃兵后背的弓手,突然仰起了弓。

随着弓弦松开,数百支箭跃过溃兵,大部分都落到了李文孝的私兵阵里。

只听一阵惨嚎,当即就被射倒了几十个。

“举盾……”

叛兵军将一声厉吼,至少三成的兵卒弃枪举盾,给自己并身侧的同伴遮住了头。

但如此一来,效率何止低了一倍?

阻挡溃兵的军阵竟隐隐有些不稳的架势。

看到鼓台上的旗令,李丰当即拉住了马:“停马,后撤……”

胡信也不慢,一边下令后退,一边让身侧的亲卫齐喊:“往两边冲……往两边冲……”

听到吼声,乱兵如梦初醒:白甲军竟然让开了两翼?

都到这个时候了,哪还不知道赶快跑,赶快逃命?

原本被挤在中间,密的让人头皮发麻的溃兵,就如洪水断堤,涌向两翼的豁口。

而李文孝的中军大阵,却像是被冲开了两个角的沙堤,从两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裹进洪流,并不断的向中间蔓延……

完了,完了……

李文孝脸色煞白,身体抖的如同筛糠。

要是知道李承志以为这是他设计的,李文孝绝对大呼冤枉。

他真的只是想让李承志毁了那些弩机石炮,根本没料到过,大营会一溃千里?

手里没有了兵,对刘慧汪而言,他李文孝还有几分价值?

恼恨之下,将他家人砍个干净,并不比砍瓜切菜难多少……

他从头到尾只是想着慢慢打,慢慢耗,将叛军主力部葬送,逼着刘慧汪与李承志绝一死战。他再瞅准时机,救出家人。

就算自己救不出,家中上百子弟,不可能部死在乱兵当中,总会有几个落入官兵或李承志之手。

到时也只能祈求李承志信守承诺,给乌支李氏留下一条血脉。

至于奚康生?

呵呵呵……李文孝本身就是这种人,只信奉斩草除根……

但眼下,完了……

李文孝仰天闭目,两行浊泪滚滚落下。

如今,自己只能速死……看自己竟能毅然赴死,视死如生,想必能平息刘慧汪的一些怒火,再出于稳定军心的目的,想来不会那么早就杀自己的家人泄愤……

“法光,你速速后撤,还有机会逃回南营……见了法王,如实向他禀报:今日之败,实是文孝之过,文孝百死莫赎,只能以死谢罪……某只求法王能信守承诺,放我家人一条生路……”

交待了一句,李文孝伸手一探,摘下了骑枪,往前一指,厉声吼道:“儿郎们,随我杀敌……”

随着李文孝冲下令台,两百亲卫瞬间便聚在左右,护着李文孝冲向白甲军。

法王浑身一颤,如梦初醒,如火烧屁股一般的跳下令台,跨上马就往后营奔去……

谁都没发现,往东数十丈外的一座望楼上,一袭白衣,迎风袂袂,好不潇洒。

刘慧汪盯着西营,脸色阴沉如水。正巧飘来一股烟尘,他举起帛巾捂住口鼻,轻轻咳了两声,又沉声问道:“李文孝竟壮烈至此?”

意思是,难道是他猜错了,今日这一战,不是李文孝故意弄的鬼?

左右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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