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受了李墨的反向激励,顾灿然这晚上把红的白的都尝了一边。年夜饭吃完后,顾灿然也开始犯晕了。

少女喝多了之后,就好像童话故事中偷吃油缸的小老鼠一样,脸上晕起了一阵满足的绯色。李墨见她一脸醉相,连忙将她拥到怀中,以大拇指摩挲着她娇嫩的面颊,轻声哄她:“然然,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睡觉吧。”

少女处于一种似醉非醉的状态,即使喝到迷糊了,脑子里却还记得今天是除夕。她挣扎着从李墨怀里起来,摇晃着身子往客厅沙发上走,红着小脸,摇头晃脑地说:“不行……除夕夜……要看春晚的……”

“要和家里人一起看。”

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是困在水族馆大冰箱里的企鹅一样,摇摇摆摆,憨态可掬。

李墨怕她摔倒,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哎,然然小心。”

“知道啦知道啦,但是要看春晚嘛……”这娇俏的少女挂在她手臂上,眼神飘忽地落在沙发前的电视柜上,一脸的蠢蠢欲动。

李墨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哄她:“好好好,看春晚……”

也不知道这春晚有什么好看的,已经好几年未曾看过一个完整春晚的李墨,还是遵从了顾灿然的意愿,把她扶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窗外的每家每户都吃过团圆饭,此时此刻和她们一般,蹲守在客厅的电视前,围绕着家里的老人孩子,济济一堂,以电视声音作为背景,打牌的打牌,玩乐的玩乐。

一些有聚会的年轻人,早就从家里出来,结伴搭伙,朝着热闹的玩乐场所走去。

在这样热闹的日子里,喝醉的顾灿然在沙发上落座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仰头看向李墨,顶着红扑扑的小脸,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李墨:“姐姐过来。”

十八九岁的少女,正是一朵立于枝头的花骨朵,将开未开的青涩之际,被酒气熏出了一抹娇俏的红,看起来明艳十分。

李墨心头微动,忍不住俯身将吻落在她微红的脸颊上,轻声哄她:“等我收拾完桌面,一会就来。”

这吻如同雪花般,温柔地坠入月夜湖泊,一触即消融。少女并不觉得满足,闭上了眼睛,朝着李墨的方向扬起了下巴,略有些矜傲地仰着脖子,指了指自己的唇瓣,凌然开口:“要吻这里。”

李墨垂眸,望着她这幅恃宠而骄的模样,哑然失笑。她单手抚向女孩粉嫩的脸颊,好脾气地笑笑:“好,吻你。”

话音落下,就是一个缠绵的吻。

她半托着少女的后脑勺,拥着她的身体,将吻落在她的唇瓣,下颚,脸颊,再吻上她的眼睛……

少女娇嫩的身躯在她怀中,如同被春夜轻风吹拂的花朵,簌簌而动,没一会就瘫软在她身下,如滑入一汪镜湖般,跌落在了沙发里。

她喘息着,不安地抓住了李墨的手,勉力睁开眼眸,双眼湿漉漉地望着身上的年长者,红着脸开口:“不要……暂时先不要……”

李墨稍稍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望着这少女喝醉的娇俏模样,心口又烫又热。她反握住顾灿然的手,轻笑了一下,哑着声音开口:“我原本就不想对你怎么样。”

李墨柔着目光,伸手刮了刮少女泛红的脸颊,轻声哄她:“乖乖地,我收拾完东西,就过来陪你看春晚。”

少女两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倒在沙发里点了点头:“嗯。”

李墨又吻了吻她,这才起身走向了餐厅。

年长者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不远处电视春节晚会主持人的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让人觉得欢快的歌舞,在客厅里回响,仿佛要挤走一切声音一样,不停地钻入顾灿然的耳朵。

酒精融入血液中,逐渐麻痹神经,感官也变得迷糊了起来。渐渐的,体温开始不断地上升,发热的身体加剧了顾灿然的反应,她的意识变得模糊,一切的声音都在远去,只有除夕夜的春晚主持人声音,像是穿过了她的童年,少年,遥遥地传到了她的耳边。

有那么一刻,躺在沙发上的顾灿然不知今夕是何年,只觉得自己恍然回到了小时候,在这个热闹的节日里,重新躺回了奶奶的怀抱,和她挨在一起,在同一时间里,和不同空间的十几亿人,一起庆祝这个团圆的节日。

欣喜,热烈,圆满。

她想得混沌,想着想着,泪腺不受控制一般打开了开关,温热的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啊……好想……好想回到童年……回到幼年时,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里。

不要长大,一辈子都不要长大。

李墨收拾完东西拎着没喝完的红酒,还有一小碟下酒菜过来时,就看到顾灿然倒在沙发上,像是被遗弃在公园角落里的玩偶娃娃一样,默默地流着泪。

李墨被她吓坏了,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伸手将顾灿然从沙发里捞起来,将她抱在怀里,慌忙问她:“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了?”

顾灿然靠在她怀里,用朦胧的泪眼不解地看向李墨:“怎么了?我有在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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