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熠大为惊吓,一路挣扎,我在离得远些的地方将他放下,他立刻就背靠上墙,神色防备四处扫视,仿佛见了鬼一般骇然出声:“你是谁?是人是鬼?”

好歹是个修行者,怎么就被隐身咒吓成了这样呢。当年他觉得好玩,死活要我教,却愣是学不会,看别人耍出来怎么就判若两人了。

我往后退了退,背靠上另一面墙,沉默不语地看着他从害怕到彷徨转平复又试探,然后随他身后一路回了他所住的客栈。他住的客栈不太好,至少门面上看着都没我那个好,名字也不行,叫什么香玉客栈,又香又玉的,譬如偷香窃玉、软玉温香、怜香惜玉等等,多了几分令浮想联翩的旖旎之色,少了我们仙门中人的庄重和端肃,还不如齐云朗朗上口呢。

想想还是不放心,孟熠在明,本就处不利位置,盛其煌只肖一打听便能知道他的住处。我立刻回头找到小崽子,他对我的鲁莽行为很不高兴,但还是配合着我搬了过来。

不过,这和我共处一室,算个什么事啊?

虽说我以前活得跟个男人一样不羁,但我内心还是非常精致细腻的。

“你钱不够的话……”原想说我来添点,但一想我压根没钱,就改口道,“要不你先回去吧。”

他丢给我一个眼神,意思是我在妄想。

“我知道你对华书有很深很深的感情——”

“你与老板判若两人,我从未混淆过。”他取出一床棉被铺在榻上,并未认真看我。“师父命我看管你时,我以为是个轻松的差事,谁知小姐心口不一,两面手法耍起来,着实叫人招架不住。”

我矢口否认:“哪有,我不知道你真的这么弱,我以为你能跟上来的。”

好在星阙用的是仙术,加之我一回来就要换到孟熠所在客栈,小崽子理所当然的认为我追上去的那人就是他。

但他还是很生气,将枕头重重摔在衾被上。“他人君子,我亦君子。小姐,如果你做不到答应我的,也就别怪我不守承诺。”

“……”我叹气,傻孩子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我跟着孟熠的时间下楼,在他旁边一桌吃饭,他没有带大良,显得形单影只,我看了一阵心酸。小崽子朝我幸灾乐祸:“你这外甥毫无胜算,他爹娘都不乐意来丢人,你偏还眼巴巴赶过来?”

我朝他白了一眼,想了想竟无言以对。

沂洲、元洲、成洲、邕洲、允洲,合称天下五洲,数千年前,仙魔林立,共创五洲赛,其初衷为遴拔良才,遵成志业。后仙魔两道龃龉不合,势如水火,五洲赛剔除了魔门,成了仙门自娱自乐的盛举。后人根据各门在五洲赛中的表现,公选出了七大仙门,分别是沂洲的三昭岛、元洲的六合门与大觉寺、成洲的梅山派与广厦宗,以及邕洲的忘川阁与世箴堂。

我打听了下这次参赛的十名弟子,沂洲弟子分别是三昭岛霍有清、妙应谷项丛笙,元洲则是六合门陆显、郑云师兄弟,成洲依旧是梅山派与广厦宗各出一名弟子,梅山派的甯儿与广厦宗的子觉,邕洲派出的则是忘川阁的巫霜霆和最近风头无两的世箴堂玉柒。我打听到的消息就到此为至,关于允洲派出何人竟无一人知晓。

虽说五洲赛瞩目之处素来在三昭岛与六合门的折桂之争,再者就是梅山派的女弟子,今年多加了个玉柒,其他人确实甚少被议论,但孟熠和申绫君是压根就没人谈起啊。申传嗣带着他俩住进这家客栈时,掌柜还以为他们是来观赛的小仙门来着。

以他自个的能力,我万分忧愁,但任由他拿末名,又委实不甘心。可如今身为华书的我,无法再教他功法,若以娄疏贤的名义,这不就见了鬼了。

纷繁思绪倏尔一顿,要不就让他见下鬼?

我一边咬着指甲一边等小崽子回来,他进门时的表情略显凝重,难道他和孟熠隔壁住客商讨换房的事不顺利?“你别不舍得花钱,大不了我日后还你。”

“你拿什么还?”他看都没看我,依旧保持那副皱眉沉思的费解模样。

我忽略掉这个问题,拨弄了下垂肩长发,与他建议道:“要不我去使下美人计?”

“你就知道是男住客?”

“真是!”我摇头轻笑,非常自信,“就算扮男装,我肯定比你英俊。”

他颇为无奈地看我:“他说,两间换我们一间,不要补偿,只要尽快,你说这会不会是圈套啊?”

小崽子说的应是那住客,这份潇洒可与我当年媲美,想来是个富有之人,但他这赔本买卖做得真是深得我心。“我们两个身上唯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我这张脸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这是老板的脸!”他怒目圆睁地纠正我,半晌,兀自叹气,“也给你丢尽了。”

我:“……”

我与他就是这种相互刺激相互忍耐的关系。他气我的无理,又要我完成华书遗愿,我恼他的监管,也依赖他替我隐瞒。我们都暴露了弱点,同时也知道了对方的七寸。

小崽子敲门时,我听到孟熠房间有说话声,侧过身去听。这边有人开门,小崽子与那人礼貌寒暄,我就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我戳他后背,想让他给我听听里面什么情况,可扭过去寻他的那刹,我的五感瞬时如遭雷击,一片麻木。

我被吓出了打嗝声,小崽子用眼神问我怎么了,我回以苦笑。

他耳能顺风,怎能不知隔壁住着谁?昨日还下杀手的人,为何今日却不了?既住到了隔壁,又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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