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再次响起,一队队骑兵疾驰而来,依次弯弓搭箭,如暴风骤雨般射向步兵。

鞑子刚开始还能用弓箭还以颜色,后面便四处逃窜,但两条腿又怎么跑得过四条腿,顷刻间尸体越堆越多。

余人明知死路一条,凶性大发,杀向小车旁的百姓,想找几个垫背的。

之前与鞑子搏斗的数名百姓迎了上去,斗在一起,但明显落于下风,那老者被三人围住,哪还顾得上别人?

一众骑兵怒不可遏,却投鼠忌器,不敢放箭,唯有拍马杀了过去,但鞭长莫及,已有几人倒在鞑子的屠刀下。

眼见一人又要殒命,忽然一箭如流星般射出,正中鞑子的手腕。

那人痛得大吼一声,声音戛然而止,一支箭正射中胸口。

箭支如连珠一般射出,不断有鞑子中箭,倒在地上哀嚎,其余人被冲过来的骑兵全部斩杀。

众人齐声叫好,原来是朱彝铉,他面容肃穆,丝毫没有得意之情。

“多谢将军援手!”那老者和余人劫后余生,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一众骑士赶紧下马扶起他们,有人掀开蒙着小车上的草席,全是金银财物和粮食。

张煌言心脏怦怦直跳,他对自己初次上战场的表现不太满意,骑马射箭不比平地,准头差多了,心情也紧张,估计只有十发五中。

他跳下马,从鞑子尸体上拔出箭支,见到还有气的,便补上几刀,嘴里嘟囔着,“王八羔子!小爷让你做坏事!”

“小心!”有人惊叫。

原来一名鞑子没死透,拿刀砍了过来。

张煌言听见背后的刀锋声,要转身已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朱彝铉闪电般将他拉到一边,抢先拔剑刺穿了那人的小腹。

“小心点!”朱彝铉放开手,还是冷冰冰的。

“多谢!”张煌言惊魂未定,忽然见老者有点眼熟,走近几步,“你是郑逸?”

老者一脸讶异,“你是张煌言?”

那厢鞑子骑兵骑术了得,射箭又狠又准,两名骑士背心中箭,翻身落马,余人跟着龙骧卫跑进一个山谷,忽然左右两侧射出一阵箭雨,逼得鞑子不得不四处躲避,眼睁睁看见目标消失在视线中跑远。

箭雨一停,几声巨响,从高处落下几块大石,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撤!”领头的心知中计,刚跑出几步便勒马不前,来路也被堵死。

“无胆鼠辈,有种和你爷爷单挑!”那人四处叫骂,空荡荡的山谷充满了回音。

“呜呜呜呜!”号角又吹响了,无数的石头从天而降,将鞑子打得人仰马翻。

众人连忙找空隙处躲藏,但石头不比弓箭,打在岩壁上便四处翻滚,或者炸开,杀伤力反而大增。

山谷里一片鬼哭狼嚎,不到一盏茶时分,便只剩下微弱的呻吟声在山谷里回荡。

赵君虎下令骑兵搬开大石,直到晌午才干完,骑兵不紧不慢照例先射箭,方才一拥而入打扫战场,轻而易举将数十名受伤的鞑子押了出来。

张鹏翼一脚踢在鞑子身上,“全靠陛下神机妙算,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李成栋不发一言,赵君虎道:“李将军觉得此战不妥?”

“末将不敢,只是……”

“大胆直言便是,朕恕你无罪!”

“末将只是觉得,区区几百鞑子而已,一个冲锋便可结束战斗,何须花费这么多功夫?”

赵君虎道:“朕知道你作战勇猛,但打仗除了赢,更要保存有生力量。军令一下,便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不能马虎啊!”

张鹏翼道:“末将谨记陛下教诲!”

李成栋分辨道:“陛下,战场厮杀总是要流血的。”

“话虽如此,但能少死几个就少死几个总是好的,朕带他们出来,便希望能带他们回去,他们也是有父母妻儿的。”

一幕幕血流成河的场景在他脑海中闪过,说至最后,声音略有低沉。

这种气氛感染了李成栋,他过了十几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在他心中人命比蝼蚁还不如,他低下了头,“末将明白。”

“豪格有多少人马?军营在什么地方?快说!”

几名军官对俘虏拳打脚踢,威逼他们吐露豪格军情,迎来一阵刺耳的破口大骂。

赵君虎一剑刺死骂声最大的那人,目光冷冷扫了一圈,“不说只有死路一条,谁先说?”

一人骂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们不会说的,狗皇帝!”

赵君虎丝毫不生气,一剑结果他的性命,“朕只会听两个人的口供,想活命就要抓紧时间。一、二……”

众人面面相觑,微微骚动起来,但还是无人招供。

“……三!”赵君虎满面微笑,“很好,朕最佩服的就是英雄!”

张鹏翼拔剑,不断有人倒下,刺鼻的血腥味钻进赵君虎的鼻孔,他极力忍住呕吐的冲动。

鞑子终于奔溃了,有人瑟瑟发抖,有人大喊大叫,还有人不停求饶,杀到第七个的时候终于有人站出,“小的招了!”

张鹏翼利剑入鞘,押着他远离众人,赵君虎笑道:“是个聪明人,说吧!”

那人因急着招供有些结结巴巴,“陛下,王爷,不是,豪……豪格如今统率八万人马……”

“八万人马?怎么人马越打越多?还是你在撒谎?”赵君虎记得豪格刚开始只有五万大军,而李成栋求救时这个数字变成了八万,他当时就有点奇怪。

“小人不敢!是因为……”

“不要急!”赵君虎笑容可掬,如同慈爱的家长面对犯错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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