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褚戈弯腰,把她放在沙发上,方漾挪了个位置给他,拍一拍旁边:“你坐这。”

等真的坐到了她旁边,方漾又像一只猫一样钻进他怀里窝着。

陈褚戈圈住怀里的人:“不知道从哪说起,从头说吧。”

看向壁花电视墙,他仿佛被某种思绪拖着陷入一股深潭:“小时候记事起,我妈她就一直呆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陈褚戈的妈妈,是文美莲漂亮阿姨。方漾沉默着反抱住他的腰身,脸蹭在他胸膛上。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女孩头顶,一直以来,他总共没见过他妈多少面,关丽没过门之前一直是被保姆带大的。

五岁以前,陈家家庭开支严重超支,加上对文美莲的网络诽谤,陈楚河刚开始创业屡遭打击和恶意,凭微薄之力支撑起整个家,却不得不雇一个照顾他的保姆。家里的情况不容乐观,每况愈下。

“那时候不知道原因,闹过很多次要找妈妈。有一次甚至还偷偷拿了钥匙进她的房间,看见她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有点吓人。”

房间窗帘全被拉上,文美莲看着闯进来的他,黑乎乎的脸上被门外的光照亮一丝,抬起头的眼神里空洞洞的,没有神采。

“刚想退出去,这时候,陈楚河刚好回来取文件,发现门被打开,勃然大怒打了我一顿,锁上门禁止我再进去。”

陈褚戈被房间里的阴沉吓坏了,也没敢再进去。

“后来慢慢地习惯了,也没有再打扰她,除了吃饭时间,她偶尔会出来一次。”

“一直到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零五年,新闻说她自杀了。”

陈褚戈在家里,听新闻报道说她死了。

真是令人奇怪,他知道自己母亲的死讯,竟然是从新闻上。

“我那个时候看着电视里的照片,才确定新闻上报道的那个文美莲,就是我妈文美莲,我不信,砸了她房间的门进去,但里面已经空了,我不信也得信。”

他知道母亲叫文美莲,陈楚河常在门口唤“美莲美莲”,耐心地哄她吃饭。

才几岁的他,看完新闻后用家里的烟灰缸砸开了那扇门。他第一次,真正地走了进去。

里面乱成一团,他发现很多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和墙壁上非常大的、用类似血和颜料画出的叉。

那个时候陈褚戈只是害怕,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都好好的,正常的,温柔地,他的妈妈却是冷漠的,孤僻的,一言不发的。还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弄这些东西。

“一年后,我爸娶了关丽,我很抵触他们,开始叛逆,又一年,他们生下陈楚曳。”

关丽用了一年的时间撬开陈褚戈内心封锁的冰山一角,再用“外人”两个字,让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彻底付之东流。

陈褚戈谁也不相信了,他甚至还讨厌陈楚河,关丽,甚至他同父异母的妹妹陈楚曳。

“和我不一样,陈楚曳从出生就家庭幸福,爸妈正常,还算是美满,除了我对她不好,所有人都对她百依百顺,可能因为这样,她希望我也宠她。”

“有一天给我打电话,叫我放学在门口等她。”

-

陈楚曳是被娇养大的。

小学六年级之前,她有公主病。

什么都要。

包括对她不理不睬的陈褚戈。

撒娇,撒泼,插科打诨,颐指气使,陈楚曳都用过,可都没用,得不到的总让人心痒,陈楚曳就是这样。

从小就知道陈褚戈和她不是一个妈妈,所以小学六年级的陈楚曳心血来潮,跑去了陈楚河的书房,翻箱倒柜,果然找到一点关于陈褚戈亲生母亲的东西——文美莲的日记本。

陈楚曳本来是想看的。

但她潜意识里觉得这样不好。

她藏在衣服里,偷偷带去找陈褚戈,想以此做交换,让陈褚戈爱护她为前提好好对她这个“妹妹”,就当是换取这个日记本的代价。

但她没想到这个日记本成了她的梦魇。

到了陈褚戈学校附近,兴高采烈的她先是被横空而来的麻袋套住,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在地上,接着被一阵拳脚相加,打得只剩下半条命。

陈褚戈:“就是这样,陈楚曳来找我,江如时打错了人。”

“学校离医院近,我先到了。”

“到了医院里,我看见了那个日记本,也终于明白了所有事。”

-

那时候正是文美莲事业的巅峰。

作为央视热捧的女歌手,春晚录制结束以后,她从北京回华城,赶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到华城已经是凌晨,她赶着回到自己的小家。

一群壮汉抱着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从她视线里穿过,跑进幽暗的小巷子。

小孩子被捂住嘴巴不让哭,看着和她儿子陈褚戈的年龄几乎一模一样,像是绑架,文美莲心底升起疑虑,打完110,跟在后面。

哪知道一进巷子就被人围下。

她早被绑匪发现了。

一个长相绝美的女人,四个身强力壮的汉子。

后来的事几乎不用再猜,都足够明了。

其中一个绑匪头子把她强奸了。文美莲被压在肮脏的地面,身体仿佛撕裂成两半,旁边是婴儿的啼哭。

小孩哭得厉害,挥舞双手,手背那里有一块桃型胎记,文美莲在日记里写,那是地狱里唯一的光。

至少,她救了这个小生命。

小弟用事先准备好威胁婴儿家人的摄像机拍了视频:“要是敢说出去,你懂的,娘们?”

接着又是另一个绑匪要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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