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一个笼子,小孩子寸步不离,紧紧跟在他身后,死死攥着他衣袍下摆。

每过一个笼子,每放出一个孩子,他们便跟在君奢身后,到得最后,君奢周围已经被孩子包围了。

花颜看着这一幕,竟然不知为何莫名想笑,虽然这非常的不合时宜。

花颜四顾一圈,深呼吸,“先带他们出去。”

确认没有遗漏,花颜来到石壁处,借着命盘银光看了看。

石壁打开之后旋转一周便会自动合上。此刻这一面石壁之上贴着数十张禁魂符,禁锢灵魂的符文。

花颜曾在藏书中看到过――锢魂于禁符,置鼎,其下略施真火,取符掷于其内,随火十日,其以不堪真火之炙,故唯噬类以壮其身,惟火炙十日之魂乃宜,将其与骨合,乃世之凶也。

花颜乍然想到这些,瞬间便明白了。当下脸色略有些发白,不假思索,便把数十张符纸拽下摁在一起塞于袖口。

定了定神,将符文再次拼凑,石门大开之时,四目相对。

那人已经将台阶旁的油灯点亮,然而花颜还是被眼前的人惊了一瞬。

即便是谁打开门瞧见一人目不转睛死死看着你都会不寒而栗的。

是那个执拂尘瘦巴巴,被她佛文打了一道而匆匆离去的道长!

他又回来了。不出所料。

“你先挡一会儿,拖延时间!”花颜低声道,稍稍退后,将君奢错在了前面。

那些孩子见到这个道长的时候,已是双腿发颤,脸上煞白煞白的,恐惧和不安致使他们挤成一团。

花颜指尖银光流转,拉过一个孩子,在他手心写下佛文。

紧急之下,她也不知自己默的是哪首佛经,只知道写,一人一个字,十人十个字,才佛经的一句而已。但每个字笔画极多,也极为繁杂。

起笔之时是银光,将整个字写完,那字便呈金光,隐没在手心,额心。写错了,便无任何反应。

花颜写第一字时,那道士便冷哼一声,拂尘甩向一边,五指成爪,直逼花颜。

君奢手中不知何时已幻出玉笛,横向拦住,玉笛与手爪相撞,竟传来金石之声。

“我这笛子,可是万年神玉,你若想试试谁硬,奉陪便是。”君奢玩得一手好笛,每一个动作,笛子便舞出不同的招式来抵挡或进攻,绿意流转,极为漂亮。

不过几个起招拆招间,花颜已写好十字,最后勾出一字,将之打向君奢并喝道,“你带他们走,立刻!邪念之人无法近身,走!”

花颜将十个孩子推向君奢,起手接招。

君奢当即也不废话,极为果断地将孩子护在身前,把他们往前推。

孩子们似乎看见了希望,手脚并用往前爬去,每每低头,便能瞧见自己手心亦或同伴额前不时闪现的金光。

台阶很高,但此刻却是异常兴奋,只觉浑身充满力气。希望,从来没有被磨灭。日日夜夜的煎熬和不安恐惧,在这一刻都被抛在了身后那个幽暗血腥令人闻之作呕的暗室里。

君奢最后一次回头看花颜,他们打斗着已再次入了暗室,石门翻转关闭的缝隙里,君奢似乎看见道士那一掌正击在花颜心口。

他心口忽而便是拔凉拔凉的,回身已来不及,只能先把孩子送出去。

――

花辞看着魂烟自她袖口探出,顿时脸色沉下,那一抹烟便只好乖觉地缩回身去。

果然什么东西跟她待久了,都有自我思考能力了。

花颜与君奢的背影从视线消失后,花辞便负手转身。院中老三还昏昏沉沉的,一口气要上不下,看得人都替他难受。

花辞踹了他几下,老三哼哼唧唧着要死不活。只好指尖生烟窜入七窍之中,老三立刻便腾地坐起,极为警惕地看着他。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的?”四面环顾,瞧着身旁两人均已死不瞑目,顿时觉得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杀人是犯法的!”老三拿手戳了戳同伴尸体,硬邦邦的,顿时吓得一激灵。

“呵,我知道怎么杀人不犯法,你要试试么?”花辞蹲下身,与他平视。

他明明笑着,浑身都透着可亲,然而那双眼睛,却似三九寒冬,直直让老三打了个哆嗦。

昏迷前的记忆终于重回脑子,老三现在才发觉当初被打的莫名其妙。

然而花辞并不打算给他时间回想过去,起身在他面前来回踱步,悠悠道,“这世上神明那么多,何须拜一具骨架子呢?”

“要你管……啊――”剧痛猛地自鼻子传来,老三赶紧捂住了,指缝间流下缕缕血迹。

花辞指尖白烟缭绕,此刻染了丝丝红色,不过刻钟,复又回了纯白。

“为何拜呢?嗯?”

老三终于有点害怕了,但心里又多少犟着脾气不服输,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人火大。

“啊――说说说!拜它就有银子拿啊,傻子才不拜啊。”

花辞皱眉,挥袖,老三被罡风刮得往一旁倒去。“说清楚!”

“几个月前,有个道士找到我,问我想不想赚钱。卖鹿角能赚到多少?我肯定想啊,他就说,只要我把刚弄回来的鹿头都挂在那个位置,再每天拜一拜就可以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那下头压着个冤魂,要把它带走重新埋了。才能抚慰冤魂的怨气,我吓懵了,想想也是桩好事,还有钱拿,就,就做了!”

花辞冷呵一声,“何时干起了卖鹿角的勾当?”

老三偷眼见他神情已有些许阴郁,立马哆哆嗦嗦道:“半年前半年前,我们仨外出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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