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极是听哥哥的话。听见兄长的斥责,他赶忙低下头,闭口不语。

李峻斜眼瞥向郭诵,口中说道:“郭诵,郭方是你们郭家人,但他凭实力得了我李家庄支队长一职,也算是我李家庄的人。现在是我们李家庄在议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郭诵在李家庄护卫队中没有任何职位,若真要论起来,他还真是个外人。

但郭诵从来就没有见外过,也没有谁敢将他视为外人,也就李峻敢说这样的话。

见李峻如此说,郭诵苦笑地一抬手,示意自己知错了。

李峻笑了笑,望向郭方:“郭支队长,你的话还没说完,继续说下去。”

郭方望了一眼郭诵,见兄长故作姿态地点了点头,偷笑地将话继续:“庄主,我想说,项羽的失败应该是个必然的事情。”

“哦,为什么这么说?”李峻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楚霸王的神勇,世无二人,这是无可厚非的。但其致命之处在于他的刚愎自用,有勇而无谋。不善听良言,不善用良士,不施仁义之师,才是他最终兵败垓下,自刎于乌江的主要原因。”

郭方口中的话说的缓慢,娓娓道来下显出一身的书卷气。

“汉高祖虽是勇力不及楚霸王,但他却将楚霸王的缺点作为了自己的优点,这也是他能问鼎天下的因由。”

郭方说着话,将自己身前的茶碗端起,浅浅地品了一口。

“另外,善战者为兵,而兵家又分兵形势家、兵权谋家、兵阴阳家和兵技巧家。所谓形势者,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台背乡,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也。”

“显然,楚霸王项羽是个兵形势家,且古今天下之兵形势家,无有出其之右者。”

说到此处,郭方的话语间带了激情,神情中有了领军之人的气度。

此刻,房间内安静异常,所有人都静心地听着郭方口中的话,就连手中的茶水也都忘记喝了。

“而作为霸王项羽的最大对手,高祖与淮阴侯韩信却都是兵权谋家。所谓权谋者,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也。”

“若谋一地者,当属兵形势家为第一,非楚霸王莫属。而若谋天下者,楚霸王则会必败于兵权谋家。”

郭方的一席话静了枫堂。

但终究是年岁轻了些,见众人都望向自己,郭方有些心虚地笑了笑,低头喝起茶来。

李峻一直在认真地听着郭方的话,他也清楚郭方口中的兵形势与兵权谋一说,是出自于班固的《汉书·艺文志》。

在自己的世界,李峻也曾阅读与学习过这本书。

听完郭方的话,李峻极为赞许地点头,连声道:“说的好,说的非常好,真的很好。”

对于郭方的一番话,李峻不仅口中赞扬,心中也是不由地欣赏起郭方。

每个人看待事物与分析事物的方法是不同的,有的人能从细微处精准地找到事物的关键,从而洞悉局。

也有的人会从更高的角度去纵观整个事物的发展,进而厘清事物的具体脉络,抽丝剥茧地找出问题的所在。

无论采用何种方式,都需要去思考,去分析。

郭方的话,不能说是分析的毫无瑕疵,十十美,但至少他思考了,去寻找了问题的最终所在,这才是让李峻欣赏他的主要原因。

“郭支队长有如此见地很是难得呀!若在军中,如何也是个领万人的将军。我看比郭家大郎要好上许多,大家说,是不是呀?”

李峻调侃地说着,故意笑望向郭诵,房间内的众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郭方闻言,赶忙急声替兄长辩解:“庄主谬赞了,郭方的浅薄之言岂能与我家兄长相比。”

郭方是庶子,平日里常跟在嫡长子郭诵的身后,郭诵对他也是极为亲近,但这并不能让郭方忘记嫡庶之间的尊卑有序。

然而,郭诵却毫不在意地笑道:“郭方是我弟弟,他的本事是我教的。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嘛!”

“郭诵这胸怀,我看要比那楚霸王要强上百倍,当属兵权谋家。”

李峻大笑地说着,众人也是跟着再次笑了起来。

众人笑罢,李峻用手指轻叩着桌面,口中缓缓地说道:“兵形势家也好,兵权谋家也罢,都是在战术与战略上的差异。这个差异会决定后续的发展,在这后续的过程中,则更需要一支强有力的军队作为支撑。”

“无论什么家,如果没有一直能打且打得赢的军队,那恐怕也都是纸上谈兵了。这就又回到了咱们最初的话题,什么是最强的队伍?”

李峻稍停了一下话语,望了一眼众人,随后说道:“一支队伍,个人的勇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这支队伍的整体力量,就像人的手掌。”

说着,李峻伸出右手,并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根手指的力量是有限的,即便它力大无穷,也只是匹夫之勇。但如果化掌为拳,五指同心发力,那力量便是不可抵,也是不可摧。这就是团队的力量,也可以说是最强战斗力。”

李峻的右拳轻轻地击打在桌面上,然后看了看众人,在座的每个人也都不由地点头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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