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风徐徐吹拂,河流水面泛着粼粼的波纹。

乌篷上挂着的竹帘一晃一晃地,发出轻微的响动。

“……全伯……你看到了吗……”

白衣少年坐在甲板的圆凳上,仰着头看向旁边。

全伯手上依然端着药碗,眼睛愣愣地。

“啊!”

全伯忽然喊了一声,将药碗搁在案几上,而后将两只手相互搓着。

明显被烫的不轻。

全伯此时也来不及顾及自己被烫着了,眼睛盯着半空中水组成的两个字,脑子里有些发懵。

“……郎君,可是宝鱼对你显示……”

全伯看了片刻,将头转向一旁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沉吟稍许,不确定的说到。

“……多半是了,可是这‘等我’……何意?”

白衣少年口中说着,左手手指在案几上敲着。

“噔噔噔——”

全伯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定在半空中两个水字。

“……宝鱼着实……竟可以化水为字……”

全伯轻轻摇着头。

“……这尊宝鱼果然非同一般……”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时不时冒出“厉害”“了不得”之类的词。

“……到底是让我等他,还是让二兄等他……”

白衣少年左手手指依然在案几上敲着,脑中的心思已经飞远了。

白鱼是向上游去,二兄已经快马沿河向下游而。

所以,多半是让我等他。

“呵呵——”

白衣少年轻笑了一声。

我哪里也去不得,不等怕是也不行啊。

“噔噔噔——”

白衣少年指节敲击案几的声音微弱了一些。

“……哎呀,郎君,快些先把药喝了……”

全伯俯身端起药碗,递到白衣少年面前。

白衣少年飞扬地心思瞬间被拉了回来,脸顿时皱在一起。

“……全伯,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再喝……”

“……不行啊郎君,娘子派我来照顾郎君,我定要好生伺候,万不可有半分差池……”

全伯还没等白衣少年说完,就抢话说了起来。

说了一会儿,全伯又将药碗往白衣少年面前轻轻一送。

“……尤其这汤药,这可是娘子从妙应真人那里求来的,娘子百般叮嘱,万不可拖延……”

“……好啦好啦,全伯,我这就喝……”

白衣少年整个身体一颓,皱着眉头,百般不情愿的从全伯手中接过汤药碗。

“咕嘟咕嘟——”

吞咽的声音响起,白衣少年大口大口地饮着。

随后“咯噔”一声,汤药碗放在了案几上。

“……郎君……”

全伯从旁边递过一块儿小饼来。

白衣少年摆了摆手。

“……全伯,这五福饼白鱼……宝鱼喜食,还是留给他吧……”

全伯听得白衣少年如此说,脸上漾起了几分笑意。

“……郎君淳善,以后必然可以身体康健,万福降身……”

说着,全伯仍将五福饼递在白衣少年面前。

“……只是这五福饼尚有数包,郎君放心,不会少了宝鱼那份的……”

白衣少年听得全伯之言,微微点了点头,接过五福饼,默默吃了起来。

全伯俯下身,用一块儿布子在案几上擦了擦汤药渍。

白衣少年看了看,登时得知这汤药渍是自己接过碗时洒下来的,于是白衣少年仰起头,对着全伯露出了赧然的笑容。

全伯轻轻摇摇头,拎着布子,端着汤药碗钻进竹帘后的乌篷中。

此时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天空中云朵堆堆叠叠地铺了一片,几只小鸟从天空飞过,留下几声清脆的鸣叫。

一切都显得温馨和美。

唯独船边不远处有两个流水组成的【等我】两字,显得格外突兀。

字中的流水依然流淌,阳光透过,晶莹剔透,甚是好看。

看的久了,白衣少年甚至觉得这两个字本来就应该在这里浮着。

等着你呢!

白衣少年心里说到,眼睛看向上游的方向。

“哗——啪——”

突然的两声后,白衣少年将目光收回,却赫然发现,半空中浮着的“等我”两字已然摔回水中。

“哗——”

落下的水面处微微涌了涌,就被水流冲带地恢复波纹粼粼。

白衣少年目光微变。

怎么落回去了。

这是不用再等他的意思吗?

白衣少年不禁抬望眼,望眼欲穿……

穿过来啦。

鱼乐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穿游过两个门柱石间的时候,那层看不见的薄膜竟然隔绝了自己和薄膜外边水柱的联系。

竟然感应不到了。

鱼乐“咕噜噜”地吐了一串泡泡。

那小孩儿和老伯肯定被我的法术吓到了。

肯定又在那里磕头啊,求保佑什么的。

哈哈哈。

鱼乐心中稍微开心地嘚瑟了一下,当即提醒自己:

我这次可是来求小母鱼的。

收!

鱼乐停止了吐泡泡的发笑,游动着向水草田进发。

还没游到,鱼乐就远远地看到——

在一片碧绿水草田中,一粉一黑两条鱼静静地滞游其中。

鱼乐稍微回想了一下。

貌似自己走的时候,小母鱼就是在现在这个位置上。

嗯,小黑也还是这副模样。

还在睡觉啊。

鱼乐颇有些无奈。

这也太能睡了,我都旅游一圈儿了。

能睡也不是事,这自己都显摆出去了,总不能空口游回去吧。

要不……自己偷偷摘一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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