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月它……转赤月了啊……”

保章氏双膝跪地,上身拜俯,口中说出真实情况。

说完,年轻的保章氏伸起右手,用袖子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润。

“铛——”

屋里传出茶盏碰撞声,继而又有水流声传出。

却是打翻了茶盏。

随后,静了片刻,屋里浑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是说赤月?可有天狗食月?”

保章氏两手再拜,口中当即回答道。

“有,天狗食月后,赤月不归,未及……”

保章氏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木凳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接着趿拉着鞋走路的声音向门口靠近。

吱呀——

屋门打开,一个清瘦老叟披头散发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姑父……”

保章氏本待继续说,清瘦老叟手伸起,对着自己一横,下面的话就留在肚子里了。

清瘦老叟趿拉着鞋在屋前台阶上走了两步,披散的头发也跟着摇晃了几下。

保章氏看到如此形象,连忙低下头。

“果真是赤月!”

清瘦老叟浑厚的声音响起。

然而说了这一句,却是不再往下说了。

静立阶前,默然不语。

不知再思量着什么。

夜风吹拂,树响草动。

圆池中一条小鱼在水面翻了个细浪,水花声响起。

“姑父?”

保章氏试探着叫了清瘦老叟一声。

清瘦老叟听到声音,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轻启唇齿。

“雀奴,你且先回去,此事,我亲自上报给圣上。”

说着,清瘦老叟右手朝保章氏挥了两下。

保章氏也轻轻地呼了一口浊气,又拜了一下,方才起身离去。

此时的脚步声变得轻松了许多,不似来时的急促。

“噔噔噔噔——”

脚步声远去了,清瘦老叟身形顿时松垮了一些,接着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赤月起兵戈】

清瘦老叟心中想着《象衍录》中的描述,口中喃喃着。

“兵戈,圣上前几日才班师回朝,自是内里之事。”

清瘦老叟迈开腿踱了几步。

“……内里,那杨素长子前些时日已是反叛,那就是说,还有叛乱……”

清瘦老叟忽的停住脚步。

“……既是赤月现,那必是大叛,怎生想个法子,将这凶兆改成圣上喜听之言……”

清瘦老叟又抬腿迈步,轻轻踱着。

不知不觉的,清瘦老叟走到圆池旁,池里的几条鲤鱼欢腾着。

鱼。

清瘦老叟忽的心中一动,然后迅速在心里拉成一张大网。

青月转赤月,正是双色,那鱼俱罗恰好也为双瞳。

就他了。

清瘦老叟心情舒畅了许多,伸起右手在胡须上捋了两下。

这鱼俱罗总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竟然还当面指责我胡言乱国。

我袁德符岂能让你一个武夫白白羞辱。

哼,这次看你怎生脱逃。

刚正不阿又有何用,怎及我轻言几句便有万千赏赐。

诤言,呵呵,圣上会听吗?

清瘦老叟俯身用手在池中的水面划了一下,两条附近的鲤鱼顿时齐齐游开。

只我一人,圣上或是会思量一番。

若是再加一人,圣上定会多加考虑。

清瘦老叟又伸手拨了一下池中水。

玄轸。

清瘦老叟脑中突然想到一个人。

玄轸此前也是于那鱼混目子有过数次争辩,他定然也想扳倒那鱼混目子。

军功无数?

在当今圣上眼里,那和粪土无异。

清瘦老叟嘴角微微弯起,看着池里的鲤鱼,眼中神色淡然。

不过是条混鱼罢了……

“哗啦——”

鱼乐尾巴一摆,身体往旁边躲了躲。

甚至还弯起尾巴将小蟹“刘明”往小母鱼那边推了推。

开玩笑,我还能挡着小母鱼的娱乐?

没看到大礁石上还有人家的“家长”在吗?

鱼乐心安理得,甚至还翻转过身体,舒适的“鱼式仰泳”了起来。

小蟹的两只柄眼转动了两下,平举于身前的两个钳子无意识般地松开了一些。

只有两只尾端步足仍然机械地快速划动着。

似乎有些疑惑自己拉开当靠山的“大魔头”竟然将自己推给另一个“大魔头”。

小蟹的浅薄意识和此时乱划的步足一般凌乱。

“啪啦啪啦——”

小母鱼摆着尾巴游到小蟹身前,歪着头仔细地打量着。

小蟹两只柄眼受惊地动了动,两只尾部步足一阵乱划,缓缓地往鱼乐一边划退。

“哗啦——”

鱼乐又摆了一下尾巴,向小母鱼一边游动了过去。

刷刷刷地划水声蓦地一顿,小蟹“刘明”开始慢慢地沉落,仿佛被某鱼的“无耻”行为震惊,都忘记划拨尾部步足了。

下一秒,小母鱼身侧的两个锦鳞微微一闪。

正慢慢沉落的小蟹沉势突地一缓,像被什么托住一般,不再下沉。

小母鱼在小蟹的面前滞游着,眼神好奇地盯着小蟹的两只钳子,似乎能发觉到两只钳子的异处。

“咕噜噜——”

小母鱼对着小蟹吐出一口细碎泡泡。

似乎在说:又见面了!

小蟹停止许久的尾端步足又急速地划动起来,“刷刷刷”的水声连续响动。

然而,“刘明”小蟹的身体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以极度缓慢的速度向后退着。

过了一会儿,小蟹终于发现了异常,划动的步足又停了下来,两只柄眼微动。

“啪——”

小蟹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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