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姻心里头苦啊。

这叫啥事儿呢?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待会儿一蹲下,岂不是伤口又要裂开?

她耷着脑袋瓜子跟在周容止身后,看着他挺直的背影,以嘴形无声骂了一句“变一态”。

顾止容却似背后长了眼睛,突然回过头来,刚好看到她咧开的嘴形:“给朕老实点!”

“是,皇上。”宋姻挺直腰竿,不敢再作妖。

待去至净室,宋姻踌躇不前。

原谅她黄花大闺女一个,突然间要看光一个男人的身子,这让她受不了哇。

“进来!”顾止容冷眼扫视过来。

宋姻正对上他冰冷的双眼,心里一松。

是了,他喜欢男子,但她是女人,怕什么?大不了她把他当成女人看不就成了?

她在脸上堆满笑容,欢天喜地跟进来,就要伸手去解顾止容的衣衫。

顾止容不料宋姻会这么直接,此前还一副要上刑场的样子,此刻却一副恨不能将他扒光的猴急样,原来此前都是装的么?

“婢妾一定好好侍奉皇上。”宋姻美眸有如星光点点。

“你去贵妃椅上躺好。”顾止容径自宽衣解带。

宋姻看到纱幔后确实有一张贵妃榻,她暗忖自己不是伺候皇帝沐浴吗,自己跑去一旁歇着是不是不好?

她再一回头,却发现顾止容身着单衣已经进了浴桶,雾气弥漫中,他的脸渲染得像是一朵盛开的荼靡花,圣洁又迷人,那么近、又那么远。

这样的美人、美景,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时顾止容抬头,正对上她清亮的双眼。

顾止容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可是想要进来和朕一起沐浴?”

宋姻心一凉,旋即从顾止容的美色中挣脱出来。心道这哪是皇帝啊,根本就是一朵食人花。

性格一时一样,这么复杂的人格特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人格分裂。

宋姻福了福身子,才越过纱幔,趴躺在贵妃榻上假寐。

奇怪了,顾止容既然不要她伺候,为何又要带她进来?

顾止容把她叫进来,一定别有所图。

许是热气弥漫,熏得她头脑昏沉,什么香一艳的美男浴,尽数被她抛诸脑后。

她却不知,这期间,顾止容不只一次隔着那层薄薄的纱幔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看到她这么老实,没有干偷窥的行当,顾止容是很满意的。

当他洗浴完去到贵妃榻前看到睡得昏天暗地的宋姻时,他好整以暇地看着,端看她能睡多久。

而诗情画意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才见顾止容和宋姻出来。

宋姻的表情看不出异常,皇上依然高深莫测。

大家都猜不到在净室中发生了什么事,只知两人在里面独处了有一个时辰。

翌日清晨,宋姻精神不济出了兴庆宫,当她走路回到幽华轩,用了几近半个时辰。

此次她摊倒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当她睡醒,流风的小脑袋立刻在她跟前无限放大:“小主,不好了!”

“天塌了吗?”宋姻推开她的脸,语句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