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星琴看着她,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那你就能实现这么些年的愿望了!”

说完这句话,她转念一想,又犹豫道:“可你既然那么想离开京城,为何当初不接受我帮你赎身?”

湛星琴委屈地盯着她“我也可以给你付游山玩水的所有盘缠,你不会不相信我的真心吧!”

红殷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湛星琴追问“那是怎样?”

红殷垂下眼帘,淡淡道:“若是我在两年前接受你的资助赎身,那梅妈妈就必须挑选出人成为新花魁。”

她边用筷子漫不经心地夹菜边继续道“小妍不会放过成为新花魁的机会,但她那个时候,才不过14岁的年纪...”

红殷顿了顿“十四岁还根本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深渊,我只能尽力让她晚一点面对。”

湛星琴拿着筷子的手停滞在空中,她望着红殷,眼睛里止不住地流出泪。

湛星琴的声音哽咽“红殷,你明知道这些年来,小妍一直在拉拢其他人排挤你...”

她说不下去,这些年的相处,湛星琴比谁都明白,红殷的嘴巴虽毒,却心地极其善良。

最初相处时,会觉得红殷是个坏女人,相处久了,便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红殷。

即使小妍待她不好,红殷也不会记恨与她,反而会默默帮助。

红殷见湛星琴哭了,自己也跟着流泪,一边哭一边不忘着伸手给湛星琴擦泪。

“星琴...我没有告诉你的是,我是十四岁成为花魁,这些年受过的苦太深刻了,我真的不忍让其他人也受一遍。”

湛星琴握住红殷的手,是温热的。

“红殷,你还记得之前说过,我要给你跳舞伴奏吗?这么些年来,我一直在等着你起舞。一直想完成这个约定。”

红殷愣了一瞬。“可你现在已经是京城顶级的琴师,怎能为我一介烟花女子伴奏?”

湛星琴握着红殷的手更紧。“你为何这么说...我之前还是你的丫鬟。”

“再说烟花女子又如何,那些名门闺秀不过是比你投胎地好些,论品格,又有几人比得过你?”

湛星琴越说越哽咽,最后扑在红殷怀里放声痛哭。

她本以为红殷一直都是高傲着的人,却没想到,命运的残酷会迷惑世人,让灵魂高尚的人误以为自己不过是卑微蝼蚁。

红殷用手摩挲着湛星琴的发丝,轻声地安慰。

“好,不哭了,我答应你,完成之前的约定。”

湛星琴向刘掌事申请在盛乐坊举行红殷最后一舞的宴会。

因为红殷为主角,所以湛星琴甚至不到台上,而在台子旁边,无人视线能及处演奏。

刘掌事正好在梳头,听到丫鬟说湛星琴要过来,便让丫鬟停手,带着慈爱的笑意等待湛星琴的到来。

湛星琴刚踏进刘掌事的房间,刘掌事便朝她打了招呼。

“小琴,来帮我梳梳头吧。”

湛星琴应了一声,从丫鬟手中接过梨花木梳。

对着清晰的铜镜,用梳子从刘掌事的头顶缓缓梳到发尾,动作轻柔,力道分寸拿捏地极好。

刘掌事闭上眼睛,禁不住感叹道:“还是小琴梳头的手艺好。”

湛星琴闻言,认真道:“星琴可以每天都为掌事梳头。”

刘掌事微微睁开眼,言语间都带着抹不去的笑意。

“不可,不可,那便浪费了这双弹琴的手,你可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学生,一想到这里,可比梳头叫人畅快地多。”

刘掌事用布满皱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年轻时精致的容颜已经渐渐熬不过岁月的芜杂,尽显老态。

手顺着脸庞到发丝上,透过铜镜的映像,她发现了几根白色的发丝。

刘掌事不可抑制地叹了一口气,对铜镜中的自己和湛星琴道:“我老了。”

湛星琴的手依旧梳着刘掌事的头发,也顺着她的手看到那些白发丝。

湛星琴揽起其中一缕,随即放下。

“掌事大人在星琴心中并未老去,还是那样端庄优雅的琴师。”

刘掌事听到她说的话,摇了摇头,语调却没有先前那样哀伤。

“我们小琴嘴像抹了蜜一样,总是那么甜。”

湛星琴笑着不语。

刘掌事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湛星琴的手背,示意她停下。

“星琴,我想同你说件重要的事。”

刘掌事起身,转过身来与湛星琴对视。

湛星琴见她神情无比郑重,向后退了半步,弯腰恭敬道:“掌事您说。”

刘掌事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一个带锁的小木箱子。

从腰间系着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钥匙。

轻轻对着锁眼扭转一下,那箱子上的铜锁便应声而开。

刘掌事从箱子里取出一个金属小牌,湛星琴只能透过她背影的缝隙,瞥到小牌上折射出的金光。

上一次她的记忆中,看到这样的金光。

还是八年前,六王爷轩辕墨牵着她的手,向村人表示身份时,掏出的御赐金牌。

刘掌事谨慎地将金牌放在手心里,递到湛星琴的眼前。

湛星琴这回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到牌子的全貌。

确实是纯金打造的,上面标识的画像是腾飞的巨龙,证明是皇室所有。

跟轩辕墨的牌子相比,这块金牌小了近一半,但仍让人震撼无比。

盛乐坊作为盛朝皇家乐坊的最大凭证,就是这个金牌。

刘掌事见她看着这金牌若有所思,想的入手,便将金牌递到湛星琴手中。

湛星琴触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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