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随意地看了他一眼。

“一个小小的琴师不必墨儿如此,若是墨儿以后睡不着,可以尽情来朕这里挑选盛朝最上等的琴师来代替湛星琴。”

看到轩辕墨没有再反驳,皇帝继续道:

“国师与湛星琴的婚期要在太子与苏瑶之前,就当是让朕提前看一场小辈的喜事,也在这喜事中寻些乐子。”

轩辕墨明白,事情到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唯一觉得不够坏的是,湛星琴与林钰两情相悦,如果蔚白栎现在在场,估计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苏瑶听到皇帝这样说,原先的怒意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她突然觉得,皇帝是为了她着想,将轩辕墨身边有可能喜爱的女人一一铲除,这都是为了她以后与轩辕墨的大婚做准备。

苏瑶这样想以后,对这门亲事一转之前的态度,由反对改为支持。

苏瑶想,反正,林钰就算是娶了湛星琴,也注定离开不了她。

至于湛星琴,作为这门亲事的主角,居然是这里最没有发言权,最透明的存在。

她只能隐于林钰的身后,默默地看着他们明里暗里地较量,最后等一个决定她命运的结果。

既然没有任何人继续反对,这门亲事也就这样匆忙地定下,宴会继续下去。

皇帝欣赏了一会儿歌舞,就抬手道:

“朕身子不舒服,今日宴会到此为止,就这么散了吧。”

临走前,皇帝还远远望了眼在湛星琴身旁的林钰,意味深长地嘱咐道。

“国师,你与湛星琴,应该私下多聊聊,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

林钰作揖。“是,臣会的。”

宴会散去,轩辕墨第一时间是要到湛星琴面前,将她接回东宫。

但林钰站在他面前,低头恭敬道:“太子殿下,臣需遵从皇上的命令,与湛姑娘小叙片刻,还请殿下允许。”

轩辕墨见他言语间坚决,而林钰身后的湛星琴,也抬眼看了自己,随后心虚地偏过头。

轩辕墨瞬间觉得,湛星琴说到底,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小姑娘,不可能永远听他的。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彻底随了对方的意。

“那好吧,小琴,记得早点回来,不要太晚。”

轩辕墨对湛星琴如同自己的妹妹,就算是觉得孩子大了管不了,也不忍心对她说什么不好的话。

湛星琴朝他点点头,轻声应道:“嗯,我会早点儿回去的。”

于是湛星琴就这样,当着轩辕墨的面,被林钰领走了。

轩辕墨心口一滞,心想,若是蔚白栎在这里,恐怕会更伤心。

远在蔚国公府陪着父母亲吃饭的蔚白栎猛地打了个喷嚏,他用丫鬟递过来的丝帕捂着嘴。

心中想道:“谁在这时候念着自己?”

湛星琴与林钰并排无声地走着,等走到皇宫一处带亭子的花园时,才勉强听下。

湛星琴借着亭下透进来的月光,伸出手心,那块玉还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手中,流溢出清淡的浅蓝色光彩。

盯着这块玉,湛星琴才有真实的感觉,自己是要嫁人了,还是嫁给林钰。

但林钰真的喜欢自己吗?

这门亲事来得突然,甚至还是由皇帝提出的,而林钰只是回答,作为臣子会遵守皇帝的旨意罢了。

虽然那天,林钰救了自己的性命,湛星琴也循着自己的内心所想,与他有同他人不一样的相处。

但林钰当时,也是并未有任何反应。

之前湛星琴很确信自己是喜欢林钰的,而如今,真的得知要与林钰结婚时,她才被迫审视两个人的关系。

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林钰,也从来没有试图了解他。

仿佛他是一块隐在烟云水雾中的玉石,能隐约看到其中散发的辉光,却无法真正触摸到真实的模样。

而且,先前发生的事情,湛星琴虽然一直告诉自己,是假的,但此时却蹦出来,横在她与林钰之间。

林钰曾当着苏瑶的面,对自己说,他接触自己不过是苏瑶所托。

他喜欢苏瑶,从来没有爱过湛星琴。

这句话炙烤着湛星琴的心,她虽然在之后,相信林钰对自己并非毫无情意。

但他对苏瑶,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能救自己的命,是否同样也会拼死救下苏瑶的命?

这一系列的事情搞不清楚,湛星琴对未来竟然第一次感到迷茫。

她放下手,刚想与林钰说上几句话,而不是现在这样,两个人都无言。

林钰就从后面抱住了她,清冷的气息瞬间包裹住湛星琴。

林钰的声音如清冽的流水,又多了丝丝缕缕的温情。

“湛星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吗?”

他是把刚刚湛星琴作的诗又重复了一遍。

湛星琴细细顺了一遍林钰刚刚的话,虽然他只听了一遍,却一字不差,于是道:“是。”

林钰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在本就冷的夜中,他呼出的气格外暖,形成强烈对比,湛星琴的身子颤了一下。

她能感受到,林钰抱着自己,从最初被清冷的气息裹挟,到温度互相过渡升高,渐渐变暖。

到现在,竟然已经觉得有些炙热地喘不过气来。

湛星琴明白,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林钰又将湛星琴抱的更紧了些,将淡粉的薄唇附在她的耳边,声音轻柔如夜晚的呢喃。

“星琴,我会做一个好夫君。一生护你周全,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他的话语虽然轻柔,却有坚决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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