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宫中的喧闹,太平医院未受半点影响。

此刻,虽已过亥时,可青檀院依然通火灯明,如今太平医院分为两个派系,以廖羿为首的宫中太医,以白术和莫尘子为首的城中大夫。

自从确认慕南絮与瑾王感染天花最初的症状相似后,廖羿等人也便并未再给慕南絮开药,而是整日研究着青檀院一箩筐一箩筐的药渣,试图想要从中发现端倪,从中查探到医治天花的药方。

而白术莫尘子等人,自从得知慕南絮之前的药方并未医治天花,而是为了控制天花引起的并发症,便似是寻到了思路。

虽慕南絮依然昏迷,可几个院子病患的病情虽并未减轻,倒也并未加重,又有白芨,三七,八角几人的照料,并未如之前那般发生动乱,一切如常。

可即使如此,白术莫尘子等人还是愁眉不展

因为,慕南絮至今仍然昏迷。

慕南絮一日不醒,所有的药方只能起到暂时控住病情的作用,有些病患更是高热之症反复,药方中的药材也一换再换,药性逐渐加重,白术,莫尘子几人都明白,一旦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方,病患只有一死。

青檀院的正房中,白术,莫尘子,江弈等人看着桌面上药方,几人均是愁眉不展。

一道火红的身影从门口而入,看了眼正房中的几人,便抬脚去了青檀院后面的院子,来人一身红衣,长发披肩,眼眸明亮清澈带着一抹邪笑,黑布遮面,脚步轻盈并未发出丝毫响动。

“都尉。”

见到白玄月走近,两个守卫抬手一拜道。

看了眼两人,白玄月的目光透过亮着烛光的窗户看向了卧房里面。

“瑾王可在房中?”

两个守卫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

白玄月正准备抬脚走进,不想两人竟上前一步,抬手拦住,“都尉请止步”

“你们想拦我?”

白玄月看着两人眯了眯眼眸。

“不敢!”

两人对着白玄月抬手一拜,其中一人想了下,缓缓开口道,“如今天花猖獗,太平医院极为危险,王爷又染了天花,都尉身份尊贵,又身居要职,着实不应该在来太平医院,踏入殿下卧房。”

“呵!”

白玄月轻笑了下,目光看向了眼前卧房,眼底噙着一抹冷笑。

“瑾王如此身份都敢入太平医院,本都尉有何不敢!”

两个守卫还想阻拦,不想卧房中传出了一道虚弱低沉的声音。

“让他进来。”

两个守卫向着白玄月微微颔首便退到一旁,白玄月抬脚走走进。

房中亮着微弱的烛光,似是为了让床榻上之人安心入睡,并不怎么昏暗却也并不怎么刺眼,慕南絮穿着一身白色里衣,静静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盖着青色丝绸棉被,一头长发洒落在枕头上,面色苍白却透着一种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敷着帕子。

在慕南絮脖颈上,隐隐可以看到有大片并不怎么起眼的红疹,

瑾十九半躺在床榻外侧,整个人似是并未多少精神略显虚弱,微闭着眼眸。

“你如今倒是毫不避讳。”

白玄月走近,先是看向了闭眼假寐的瑾十九,随后目光移向了床榻内侧的女子,看到慕南絮脖颈上的红疹眸光猛地一缩,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紧,须臾后,目光再次移开。

“你信她能医治天花,如今就连她自己都染了天花昏迷不醒,你可曾后悔过?”

瑾十九半靠在床榻上,微闭着眼眸,没有回答后悔也没有回答不后悔,只是似是想起什么缓缓睁开眼眸,冷冷抬眸看向了面前的人。

“她身上的针孔,可否请都尉大人给本王一个解释?”

白玄月一愣,似是有些没有听明白,扫了眼依然昏迷的慕南絮,蹙了蹙眉。

“她身上有针孔?”

问完,似是陡然想到什么,白玄月目光从床榻上扫过,两人同躺一张床榻同盖一床棉被,虽并无越轨之处,但却隐隐透着几分暧.昧的气息,白玄月的眸光暗了几分,唇角莫名勾起一道邪肆的笑容。

瑾十九抬眸淡淡扫了眼白玄月。

“她身上的针孔并未超过半月,自从冷宫开始,瑾九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唯一不在她身旁的便是被你绑走的那几日!”

白玄月微微蹙了蹙眉。

他知道,自从冷宫开始,肇瑾就派了瑾九和瑾七跟在慕南絮身边,即使两人曾经因一言不合不欢而散,他也在暗处留下了人,入了青檀院,瑾九和瑾七更是也跟着入了青檀院,寸步不离。

就算两人有不在慕南絮身旁的时候,以她的医术,别人就算是想要伤到她,也未必能得手。

唯一能伤到她的便是他绑走她那几日,他害怕她醒过来会逃走便下了迷.药,当时他让菊香在马车中照顾她,菊香是他安插到瑾王身边的眼线,当时为了让慕南絮相信送她离开人是瑾王,这才不得已用了菊香。

白乙等人断不可能违背他的命令去伤害慕南絮,那么就只有一个在慕南絮中了迷.药与她独处的菊香了。

“瑾王风姿别人果然无法比拟,即使不.良于行,也能惹得一个侍女因此而心生妒忌。”

白玄月轻笑了声道,眼底噙着一抹杀意。

王府大丫头看似是侍女,实则乃是了为了照顾瑾王起居,每一个人都乃是绝色,如若得瑾王宠幸,就算不是侧妃,也会得一个美人,只是瑾王因为不.良于行,这么多年来,并未宠幸任何一人。

菊香是他的人,白玄月知,此事肇瑾并非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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