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瑾十九因别的原因而死,我就让这天下为他陪葬。”

这一刻的慕南絮醉着,可几人都知,慕南絮说的并未是醉话。

“姑娘。”

瑾九上前,低沉着声音道。

“你醉了。”

“醉了?”

慕南絮转身看向了瑾九,似是一时有些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歪着头,蹙眉看了半响,才缓缓点了点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含糊不清地道。

“我好像真的醉了。”

瑾九扶着慕南絮在石桌前坐下,随后将乌鸡汤递了过去。

“姑娘,这是火房的沈大娘专门为你熬得。”

慕南絮点了下头,没有用勺子,直接就端起喝了起来。

白玄月目光沉沉地看了眼慕南絮,端起酒杯一口饮进,又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了瑾九。

“听闻李公公来了?”

瑾九眼眸一沉,点了下头。

不等瑾九开口,原本喝着鸡汤的慕南絮突然轻笑了声,抬头看向了白玄月,眨着一双明显有些醉态的眼眸,笑着问道:“你说,要是太上皇知道,他赐给自己儿子的酒被我们两个喝了,你说他会是什么表情?”

白玄月不知道太上皇是什么表情,反正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脸上应该摆什么表情。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白玄月这才看向了自己手中酒杯,随后又看了眼掉在地上镶玉的酒盅,最后目光看向了那银色酒壶,以及那金灿灿的承盘,半响后,抬头看向了瑾九。

“没毒?”

瑾九摇了摇头,道,“姑娘没说,兴许在喝之前,姑娘就解了毒。”

白玄月终究没有再碰杯中的酒水一口。

不知是何原因让慕南絮无视皇权,胆大妄为,目无王法,但终究他乃是朝臣,别说是这是太上皇的御赐给瑾王的酒,就是皇上的御赐之物,他也不好如慕南絮那般,肆意享用。

一股微风吹过,慕南絮就这么趴在了石桌上睡了过去。

白玄月起身正准备将慕南絮抱进房中,不想瑾九却先他一步,拦在了面前。

“还是属下来吧!姑娘说过,都尉大人的病不易劳累。”

白玄月含笑看了眼瑾九,随后又看向了一旁的三宝公公。

瑾九还带着恭敬,可三宝公公直接就是一副护着珍宝的架势,虎视眈眈的眼神就怕慕南絮被白玄月碰了去,三宝公公现在也没了死的心思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那是什么仙姑,明显就是爷的女人。

爷的女人可说了,爷如果因别的原因而死,就让这天下为他陪葬!

他想再等等,到时候和天下的一块死。

最终白玄月并未强求,让开了位置。

瑾九将慕南絮抱进卧房,并未放在床榻,而是躺在了一旁的软塌上,三宝公公立即殷勤地拿了一床被子给慕南絮盖上。

“她现在依然不知她口中的瑾十九就是瑾王?”

白玄月站在一旁,低眸静静看着床榻上的女子,淡淡开口问道。

瑾九摇了摇头。

“殿下之前原本是打算告知姑娘的,只是却不知因何缘由,并未告知,而后,就注射了天花的解毒针剂,一直昏迷着,姑娘似是因为太过劳累,一直想要太平医院的上千病患,无暇分身,自始至终也并从未怀疑过。”

“我想他之所以没有告诉,是想着在他死后,能让她毫无顾忌的离开。”

白玄月淡淡开口。

瑾王终究是大晏的亲王,不是一个简单的暗卫首领,如果慕南絮得知,她口中的瑾十九就是大晏的瑾王,大晏的亲王,那她还会义无反顾地离开吗?

“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

白玄月看着床榻上的女子,轻笑着开口。

“什么意思?什么不知瑾十九就是爷?”

三宝公公凑近瑾九,一手捂着发痛的额头一手扯了扯瑾九衣袖,一脸茫然地问道。

瑾九看了眼三宝公公,目光落在睡着的慕南絮身上,没有回答。

床榻上,瑾十九还是悄无声息地躺在上面,似是早已失去了气息,那张冷峻如刀锋一般的面容苍白的如同白纸,没有一丝血丝,要不是白术时不时去探查脉搏,会让人以为,瑾十九早已丧命。

“如果你知道,你的死会让这天下动荡,你还会继续睡下去了吗?”

白玄月看着瑾十九,轻声开口问道。

瑾十九任然紧闭着眼眸,没有一丝反应。

“为了这天下安宁,你宁愿担上闲王之名;为了孝道,你宁愿一辈子坐在那轮椅上,让人诟病;为了亲情,你无心皇位,任何人都不足矣成为你起兵的理由,那如果有朝一日,那个人是她呢?”

白玄月再次问道。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卧房瞬间静了下来。

许久后,白玄月才缓缓转身,抬脚朝着门口走去,只是刚走到门口,身后便响起了瑾九的声音。

“都尉大人,姑娘方才的醉言,还望都尉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慕南絮今晚的话,随便一句都会担上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名,如果传了出去,到时候恐怕不止慕南絮,慕忠起兵谋反的罪名必然也会坐实,门口有瑾五,阁楼四周布满了暗卫,房间白术和三宝公公都是自己人。

除了三宝公公,其余人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有一个非敌非友的白玄月,是自己人,却也是外人。

“醉言?”

白玄月邪气的勾了勾唇,回头,目光扫过睡着的慕南絮,看向了瑾九。

“你觉得她刚才说的是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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