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跟着褚枫来到了他自己在外面住的公寓,他一个人住,只请了个叫玲姨的保姆,胖胖的笑起来眼睛也是眯眯的,对路行很和善,打过招呼后褚枫边推着路行去他的房间。

“我上高中就搬出来了。”褚枫边放东西边对他说:“你知道我以前每天回家要面对什么吗?我妈的一百个吻!”

路行被他逗笑了,褚枫皱着脸道:“我不是在开玩笑,虽然一百个吻有点夸张了,但是她真的把我当个宝宝。老天!我都比她高一整个头了!而每当这时我爸还在一旁向我发射死亡射线。”

他搂着路行倒在床上打了几个滚,闷闷不乐道:“我知道,我就是他们彼此间的一个意外。”

路行从他怀里探出头,眼睛亮亮的:“但是这个意外很美好。”

褚枫猛的被呛住了似的咳了几下,红着脸问路行:“你在说情话吗?”

路行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闻言“嗳?”了一声。

褚枫定定地看了他一会,随后腾地起身:“我去拿点吃的过来。”

他风一样出门,又风一样回来,在门口探了个头道:“家里没吃的了,我去买点回来,你等我啊。”

路行没能叫住身手矫健的褚枫,他想说他不吃。

他有点害羞,于是没说出口:你陪着我就好了。

褚枫拎着大袋零食回来时路行正坐在地毯上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东西,他走近一开发现路行脚边一个针线包,手里在穿针引线为他缝衣扣,这贤妻良母的作风当即让褚枫傻眼了,直到路行被他这么大块头杵在那当了光线抬头疑惑看向他,他才作出了些反应。

“你这是……”路行比他还疑惑:“我刚刚看玲姨收拾房间发现你这条裤子扣子掉了,她还要做饭我就帮你先补上了,怎么了?”

他愣了一下,有点后知后觉道:“你是不是不习惯别人碰你东西?”

低了几度的声音让褚枫滑坐下来挨倒在他身上:“怎么会!”

“你怎么会是别人!”

路行将手里的针线挪了一下,嘴里道:“小心针扎着,疼。”

褚枫抱住他的腰,晕乎乎叹息:“宝贝我现在觉得好幸福。”

怀里的人闷笑了两声,手下几下将扣子缝好,打了个结便低头用牙齿咬断。

粉的唇,白的牙,红的舌尖和濡湿的线头……

扣子的位置。

褚枫逼迫从不好的联想中回过神,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点,扭头勾来他特地去买的零食,转移话题道。

“你看起来很熟练。”他拆了包薯片送到路行手里,问:“经常做这些事吗?”

说到此处褚枫忍不住皱眉,有些不明白路行在苏家养大怎么做这些琐事还如此熟练。

路行捧着薯片有些为难,听出褚枫话里的不得劲,他扭头看身后的人:“想什么呢?”

他有点好笑:“你觉得苏家奴役我啊。”

他以前不常笑,笑也不会特意去照镜子,因此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时唇畔会有颗若隐若现的虎牙,尖尖的看着人心里发痒。

褚枫垂着眼睫看他:“那不然呢?”

路行抿了下唇,稍稍坐正身体,想了想,斟酌着措辞开口:“我,对外…我不知道你们听见的是怎么样的,但事实上,在来到苏家之前,生活上,吃穿用度都比较的…”

“穷酸。”

他点点头,觉得这个词用的恰当,褚枫略微睁大眼,像是不太能理解“穷酸”这个概念。

路行对他笑了一下,继续道:“比如我小时候的衣服其实很多是我妈妈穿剩下来的,然后呢一件长袖子啊可以从秋天穿到来年的春天,冬天就塞在里面当秋衣嘛哈哈你什么表情啊,那件衣服到了夏天最后还要剪掉袖子,这样就能再当短袖穿。”

褚枫明显是有点呆住了,他天生头发比较蓬松,随着路行说话脑袋不可置信地晃头顶瞬间竖起几根呆毛,看着就像长满了问好,路行喜欢他的头发,觉得很可爱,就凑近了些揉,对他说:“那时候我年纪小嘛,挣不了钱,我妈妈为了生我受了很大的苦,想起她的时候他好像都在吃药。我不太懂她做什么工作的,现在想想应该是不太好的工作,她每天都会穿的很漂亮的出门,然后很晚的回来……”

路小婕回来后通常是酩酊大醉,运气好的路行那天能遇到她倒床就睡,运气不好的话就需要先听她声嘶力竭地先哭喊叫骂,再在她累了的时候帮她放洗澡水,运气更不好的话被吵到的邻居会来敲他们家的门。

住在那种快要拆迁的房子里的基本上没一个善茬,路行会听到很多难听的脏话,但是他不怎么害怕或者惊慌,很多时候都是在拦着路小婕,避免她冲出去引起更大的矛盾,后来想想他那时应该是没空去害怕,路小婕过的很累,他那么小的年纪比她更容易累。

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活的,不知道正常人家养出来的小孩应该是什么样的,但大抵是不会像他这样的,他被人说有点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在哭闹他却不会哭,小学的时候同学们都蛮怕开家长会的,担心老师跟家长们“告状”,自己回去没好果子吃,他在惴惴不安中去跟老师说妈妈来不了,老师问他为什么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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