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还是有点冷。”路行问道:“我们进屋?”

苏现目光终于放在他的脸上了:“你跟钟明洛说来年春天你养的这些花草会盛开。”

路行纳闷钟明洛怎么这么碎嘴子,又听苏现冷硬道:“来年春天,你也不打算回来对吗?”所以有闲空在这等待花开。

来的这一路上苏现都在想,他为什么要来呢,他来了后要做什么呢?他想不出答案,许砚非却一副笃定的模样,认定他一定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苏现愤愤地拿牙齿将烟卷撕成条在嘴里嚼吧,随后呸呸呸地吐掉,勉强提了神在路行门口守着,期间多少人碰见他都觉得他像个讨命鬼,他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又掏出手机对着屏幕反复练习微笑,觉得足够甜心宝贝,足够苏现了后才收起来,紧接着翻脸似的又变成了一张面瘫脸,他自己还没发现,见到路行时真觉得自己在笑。

但是其实身都没有力气了,想软软地瘫坐在地上耍赖,以前只要他耍赖路行就一定会什么都听他的,可他现在凭着一口气撑着,撑着淡定漠然的面孔,不想表现的比钟明洛还幼稚。

但他到底连二十岁的生日都没有过,骨子里又是被娇惯长大的,第一次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他还不敢造次,因为对象是路行,受的委屈比他还大,他是没资格伤心的那一个。

所以他忍耐着呢,忍耐着不少爷脾气发作,面色都麻木冷漠了,跟丁写玉那副做派一样,但他置身在这间路行的“避风港”时,溜溜哒哒溜到阳台,看见那些花花草草,他觉得他不行了,有端联想就像火山爆发的熔浆,喷到哪哪遭殃,脑子顿时一片狼籍。

嘴就变得比脑子快了,后悔的情绪也密密匝匝充满心房。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苏现捂住脸:“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道:“你当我没问。”

路行:“我…”

“我都想好了,哥哥。”苏现一把握住他的手:“不管多久我都能等的,我还年轻,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我都等了四五年了,也不差这点日子。”

苏现从嗓子眼里挤出话来:“所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质问你……”

他快要崩溃了:“我也不会再逼你了,真的不会了,我不会再任性了,我学着长大,以前都是哥哥让着我,我现在学着哄你,哄你开心,不迟吧,对吧,不迟的……”alpha,年轻,却已经长的很高了,路行仰头看他都很吃力,觉得脖子疼,以前他都是抱着苏现走的。

他根本想不到有一天,因为他短暂的失神,苏现会就在他面前这么哭起来。

眼泪肯定是透明的,但苏现有着过于通透湛蓝的眼睛,他便错觉那是下起了一场忧郁蓝色的雨的。

因为他哭着,反而安静了下来,松开了路行被桎梏的很痛的手,就这么默默落泪,鼻尖泛起红。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只要你不离开,我可以忍受暂时的分离……”也因为忍受过那滋味,所以他才如此执念深重。

“我是个自我惯了的人,有一身坏脾气,还任性妄为,我知道我一定很招人厌,什么哥哥最喜欢我,都是我自欺欺人……”

路行幽幽叹了口气:“你怎么会这么想。”

苏现两汪蓝眸注视他,路行拽了点衣袖在手里,替他擦那仿佛落不完的眼泪。

“我说是的,我最讨厌你,顺着你的意思来,你就会不哭了吗?”

苏现犹如被利剑刺中了心脏,眼泪不要钱的啪嗒往下掉。

“哎,你看,顺着你的意你也乐意。”路行袖子都湿透了,在冬天的冷口气中变得冷而僵硬,他语气也是淡淡,一点也无所触动:“你确实是任性的,坏脾气的孩子。”

苏现被他的冷淡唬住了,一时间眼泪都不敢掉,觉得心脏是破掉的气球,冷风飕飕往里面灌。

“你觉得一直以来我不知道这件事吗?”路行干脆放弃给他擦眼泪了:“但我以前有说过什么讨厌你的话吗?”

“我都那么让着你了,你还觉得我讨厌你,是不是太伤我心了呢?”

苏现眼角睁圆,立刻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嘘。”

路行止住他道声音:“嗓子都哑了,别说话。”

苏现乖乖闭嘴了,他被路行拉着走进温暖的客厅,按着他坐到在沙发上后,路行又去调了杯蜂蜜水给他润嗓子。

路行托着腮,眼睫安静地落了层阴翳在面颊上,他看苏现止住眼泪了,巴巴地垂头对着蜂蜜水发呆,跟面壁思过似的,不由好笑地摇摇头。

“我养的那些花…钟明洛就没告诉你我还跟他说了明年开春了我就把它们送给邻居吗?”

苏现猛然抬头,鼻子还是红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傻眼。

“那是我养来要送走的礼物。”路行说:“我在这边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这边人都喜欢花花草草的,所以我想临走之时送他们一个礼物。我明明是这么跟钟明洛说的。”

苏现福至心灵,不由眼前一亮,觉得灯光都敞亮了不少,当即挪屁股凑近过去急于求证道:“哥哥的意思是……”

“我今天去见了我妈妈。”

苏现瞬间哑火熄炮,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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