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宁婉清说出如此冷情的话,宁筝不禁苍白着脸又要再去拉她,却忽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沉喝——

“够了!”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之前一直沉默未语的冯存义突然发了怒,正黑沉着脸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儿子冯玉林:“你媳妇做出这种事,你还傻愣着做什么?”

冯玉林呆了呆,一时没领会自己父亲是什么意思,冯玉堂到底是少当家,也更为了解冯存义,一愣之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忙冲着宁筝道:“弟妹,你就说了吧,到底是谁做出了这种陷你于不仁不义的事?有父亲和我在,一定会为你做主,你又何必让宁少主生气呢?”

“我、我……”宁筝得了冯家的态度,终于放下那颗担心里外不是人的心,咬了咬唇角,一闭眼,说道,“是邓管事!”

“还不去把人带进来?”宁婉清的目光刚一转过来,冯存义便已厉声对立在旁边的次子说道。

猛然回过神的冯玉林连忙应了一声,当即快步出了厅门,不消片刻,就押着个形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宁少主!”邓管事一进门就“咚”地重重跪在了宁婉清面前,“小的知错了,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小的一回吧!”

她不置可否,只看着他,平静问道:“在道君山上时,你曾对花家公子说与我结亲会有血光之灾。如今他的臂膀受了些伤筋动骨的伤,你以为那血光在何处啊?”

邓管事被她沉深的目光这么看着,脑中倏地便是一顿,不由愣住,然而下一瞬,他就看见了站在庄主身边的大管家朝自己递来的眼神。

他低头咬了咬牙,又四下看了一眼,旋即蓦地站起身,三两步跨到了立柱旁,回头向着不远处的宁婉清说道:“宁少主,是小的不知轻重,信口胡言,莫说这血光之灾只是无稽之谈,就算真的有,也该是应在小的这等信口雌黄之人身上!”

言罢,他忽地抬起右手臂发狠地撞向了柱子。

伴着“嗙”一下重重闷响,众人清晰地听见了骨头“咔擦”错断的声音,几乎是瞬间,那邓管事的右手臂就倏地耷落了下来,而他面色铁青,冷汗淋漓,想咬牙忍痛却终是没忍住将呻丨吟逸出了喉咙。

“请……请宁少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剧痛难当,他磕磕绊绊地才勉强成言。

宁婉清毫无波澜的目光自他面上淡淡扫过,然后转而抬眸兀自向着冯存义夫妇点了下头以示礼节,说道:“多谢二老对筝妹妹的照顾,叨扰了,告辞。”

言罢,她既没有再多看那邓管事一眼,也没去和宁筝多说什么,广袖一拂,便径自带着下属旋身离去。

一如来时那般飒气利落。

冯家的偏厅里寂静了片刻。

“把人带下去。”良久,冯存义开口吩咐道。

管家立刻应声,将已然疼得说不出话的邓管事从地上扶起,搀着快步退出了厅外。

宁筝紧紧攥着裙边,只觉浑身发冷。

冯存义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旋即平静说道:“方才宁少主那样说了,便是不再与你计较,闻花城那边自有她帮你补救。只是你身为冯家儿媳,又是宁家长房女,以后做事之前还是要思虑周。”

宁筝恍然回神,如蒙大赦,几乎激动地哭出来。

冯存义看她根本就没明白自己的话,也懒得再多说,草草打发走了他们夫妻两个,便坐在位子上皱着眉沉默不语。

康氏向来对自己的丈夫是又敬又怕,见此情景不免有些小心翼翼:“老爷,你方才饭也没吃好,要不再让厨房重新做碗羹汤吧?”

“还吃什么吃?”冯存义没好气道,“没看见宁婉清方才那出戏是演给我看的么?这些成事不足的愚蠢东西,连点到即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我气都被他们气饱了!”

冯玉堂闻言不由一愣,后知后觉地道:“爹,这件事不是弟妹勾结邓管事所为么?与您有什么关系?”

冯存义抬眸看着他,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所以说你拿不住宁婉清啊!她一眼就看出来宁筝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些事我绝不可能一无所知,你却还以为邓管事真的是为宁筝所用么?从一开始宁婉清就猜到以往你与她那些相逢偶遇都是我们有意为之,所以这次花令秋一出事,她立刻就有针对性地派人盯梢,就宁筝那个又蠢又怂的,怎么可能玩得过她?”

他说着就不免被气地有几分头疼。

冯玉堂骇然道:“……难道是您示意邓管事怂恿弟妹的?莫非,您还没放弃想让孩儿娶宁婉清进门?可她都和花令秋定亲了啊,再说……再说我其实也不想娶她。”话说到最后,已是小声嘀咕。

康氏以前也不敢在这事上多嘴,但刚才和宁婉清正面交锋过之后,大开眼界的她也终是没忍住道:“老爷,就算你不计较宁婉清被花家毁婚再嫁,可看她今日这般遇神杀神然不留情面的作风,哪里有半点像是个宜室宜家的女子?若是真进了咱们家的门,难道还要让我和玉堂看她的脸色吗?”

“不必你们说。”冯存义冷声道,“今日她已摆明了态度要给我警醒,若冯家还惦记着她,那便是自损颜面。”言罢,他忽而对妻子吩咐道,“明日起,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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