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有过一滞,宁栖低下头重新坐回原位,一边拿起筷子,“能服侍皇上是臣女的福分,无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女子一眼望去依旧恭敬顺从,宛若句句发自肺腑,毫无往日声称不愿取悦他人之态。

如今为了她父亲什么都能做的出。

“朕记得你往日并非此言。”他随意动筷。

宁栖握紧手中筷子,似想到那日自己拒绝了王德进宫一事。

果然报应还是来了。

余光中女子低首垂眸,一滴豆大的晶莹缓缓滑落至下颌,面上留下两道浅显的泪痕,粉唇紧紧抿着仿佛在强行隐忍着什么。

夹过一块肉在她碗中,萧辞低声道:“倒像是朕欠了你什么。”

他记得自己可未曾苛责过她。

随意吞下几粒饭,宁栖一直低着头慢慢收回掐着大腿的手,果然适当示弱还是有用的。

可能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莫名她眼眶又红了一圈,食之无味的咽下嘴里的东西。

“皇上怎会明白险些家破人亡的感觉。”她别过头紧紧揪着长筷。

长筷在饭团中戳出两个窟窿,一滴清泪突然落至碗口,男人眼帘一抬,“朕何时让你家破人亡?”

偷偷抬眼,四目相对间一碗浓汤推来,宁栖低着头紧紧盯着面前的汤,耳边又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大理寺审查的事,朕不会干涉。”

看着正在喝汤的人,他眉间微动,“布菜。”

宁栖一顿,刚刚还说不用她动手,原来喜怒无常就是这样来的。

起身重新拿起御筷,她试探性夹过一块豆腐,见对方没有反应,这才尝试夹那些清淡的菜系。

虽然她爹的行为的确该伏法,但期间也填了许多家底进去,绝对没有贪墨几十万两那么多,按照律法罪不至死,只要大理寺审查没有偏颇,最严重也就是抄家流放。

流放也只是清贫苦寒一点,只要不是到到边关做奴役,那最后至少还能留条命,还能够远离京城这个地方。

等用了膳,本以为对方要去处理国事,但宁栖没想到自己会被留下陪人下棋。

饭后宫人还送上几盘水果点心,偌大的内殿燃着一缕沉木香,宁栖视线紧紧落在香炉鼎上,仿佛想到了什么。

“臣女忽记起有一日在街上被人撞伤,幸得一名好心人所救,那人体型与皇上似如出一辙。”

她拿过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视线却若有若无的扫向对面的人,然那张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波动,一切好像都只是她的猜测。

“可见苏州城防之差。”萧辞眼也未抬。

顺势拿过一旁的青果,宁栖渐渐垂下眼帘,“父亲能力算不得出众,但过往亦是真心为民,只是处处受阻,许多利民之事都未能施展。”

咬过一口青果,宁栖突然皱起眉,整张脸仿佛都皱到了一起,强行把东西咽下去,而后立马端过一旁的温水喝了好几口。

“这是章州的青果,因为太医说有驻颜之效,所以京中女子常食。”王德在一旁解释道。

那股浓郁的酸涩依旧挥之不去,宁栖强行扯了下嘴角,“许是我还未适应京中水土,有劳公公惦记。”

原来不是给他们皇上吃的。

萧辞眼帘一抬,王德下一刻便立马让人将东西端了下去,换了一盘葡萄上来。

一手捂着左腮,一手放下颗白子,宁栖忽然看向对面的人,“皇上觉得下棋是否该有些彩头?”

男人余光一扫,并未出声。

又放下一子,她淡淡一笑,“输的人便将刚刚那盘青果吃完,如何?”

原主棋艺尚可,但也没有到难逢敌手的地步,不过她小时候经常陪着爷爷下围棋,大学时期还参加过联赛,拿了市二等奖,那段时间还研究过许多未破解的棋局,只是后面要考研就没有再继续钻研下去。

王德闻言面上露出一丝笑意,低着头宛若什么也未听见。

端过一旁的茶盏,萧辞淡淡的看向对面眸清似水的女子,“你赢了,宁怀元之事便既往不咎。”

宁栖目光一顿,手里的棋子突然愣在半空中。

“那……若是臣女输了呢?”她手心微紧。

相视一眼,男人神色如常,“如你刚刚所言。”

王德立马又退下去让人把青果端上来。

宁栖突然打起精神,满脸都是严肃,“臣女棋艺不精,除非皇上能在一柱香内赢了我,不然臣女必定不能心服口服。”

对方明显是在瞧轻自己,不过只要能赢,被瞧轻也是一件好事。

“好。”萧辞嘴角带着几不可见的弧度。

内殿中瞬间寂静无声,不知何时桌上燃起了一柱香,女子低着头聚精会神的望着棋局,只是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

宁栖发现对方的思维方式和普通人的思维方式并不一样,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总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望着那盘重新端上来的青果,好似就连王德也联想到了结局,她手心也渐渐渗出汗珠,一见竟只剩下半柱香。

明明对方什么战术也没有,只是普通的拦追堵截,但就是给人一种很吃力的感觉。

眼见一柱香渐渐燃尽,王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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