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妗今日被蒋韶险些气出个好歹,这几日在朝堂之上,为着御史大夫的人选吵得不可开交,前些时候,在呼揭战事上,她给蒋韶玩了一把釜底抽薪,他便有样学样。

御史大夫一职位同副相,包括但不限于对百官公卿监察严审,虽是三公之中地位最低,却最易拿中百官把柄,比起活着的闻人珏,死去的曹千庆才是蒋韶真正的心腹。

虞妗有意让秦宴手底下,原任京北府尹的梁赞兼任御史大夫一职,谁知蒋韶表面上答应的痛快,背地里净使些阴招。

不过两日的功夫,外头便传遍了梁赞私德不修,觊觎人妇,还将其丈夫当街打死的消息。

虞妗气愤的长呼一口气,梁赞算是废了,忍不住怪秦宴怎么净招揽些蠢货。

实则这又如何能怪得上秦宴,他亦不是圣人,掌握不住周边人的心思,况且蒋韶又如何会将,御史大夫一职拱手让给秦宴的人,这不是敞着肚皮给人捅刀子吗。

虞妗气得七窍生烟不说,秦宴也不比她好多少,他才看过梁赞,从京畿府衙出来,复又进了宫。

梁赞贪图美色他也是知晓,可明明已经点拨过他,这段时日稍加提防,没想到这个蠢货当街就被仙人跳。

二则便是虞妗。

这女子好似然忘记了前些时候,对他的百般撩拨,不说朝会之时,便是等闲在别处偶然遇见,对他已是不假辞色,倒是对着蒋韶笑颜如花。

比如这会儿。

虞妗方才一怒之下,将所有人统统撵出了御书房,由着银朱领着她在御花园透气。

今日是这些日子以来,少见的好天气,太阳也舍得露了脸,一行宫婢和内侍正在清理积雪。

虞妗才在湖心亭坐下,银朱便说:“娘娘,丞相大人在湖边瞧着您。”

往边上一瞧,站在围栏边上,着一身黑色大氅的男子,不是蒋韶又是何人。

虞妗心下生厌,淡淡瞥了一眼便别过头,看着周遭白茫茫的一片,心底的无名火渐渐湮灭。

这一片莲叶湖早已被冰封,无甚看头,虞妗又坐了一会儿便准备回去,谁知银朱指了指湖心亭外。

一位身着黑色短袄的男子,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匣,毕恭毕敬的站在外面。

虞妗认得他,他是蒋韶的幕僚,陈放。

蒋韶很是信重他,回回来往进宫都带着他。

虞妗问:“蒋卿怎么不过来?”

陈放将头垂得更底下,闷声说:“回娘娘的话,此物乃烧蓝点翠石榴珏,相爷吩咐下官交予您。”

说罢,也不等银朱去接,便径直摆在石桌上,又说:“相爷说,惹恼了娘娘是他不对,此物赠与娘娘当作赔礼,只望娘娘有所动作之前,与他相通一二,再生梁府尹一事,相爷也好及时应对,免得娘娘又失了个得用人。”

这话听着柔软,却满满都是威胁之意。

虞妗袖笼下的手渐渐收拢成拳,偏头去看湖边的蒋韶,他早已消失无踪。

陈放久等不到虞妗的吩咐,便拱手退走。

虞妗看着石桌上,价值千金的木匣,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冷漠至极的笑,一掌将那碍眼的事物远远扫开,眼不见心不烦。

打一棒给个甜枣,也不知他蒋韶凭什么敢痴心妄想。

秦宴跨步进来时,便恰巧瞧见那木匣远远飞出去,落在冰面上,虞妗脸上的杀意还未消。

微一挑眉,与他方才在远处瞧见的,君臣相宜之景,有些不大一样。

“见过摄政王,”银朱屈膝行礼,上前替他斟了一杯热茶。

在他刚刚进来,虞妗便有所觉,只她心里还有气,对着秦宴便没什么好脸色,自顾自的抱着银手炉暖手。

秦宴也坐得住,虞妗不搭理他,他也自酌自饮很是自得,好似杯中是一白好酒,周边景物繁盛如花。

虞妗见不得自己心里不痛快,旁人却好似个没事儿人一般,这光秃秃的一片,也不知他能看出个什么来。

就在虞妗等得不耐烦,起身要走时,秦宴才开口道:“你和蒋韶闹翻了?”

虞妗刺他:“王爷有这等闲心关心旁的事儿,不如想想,为何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未能娶妻吧?”

秦宴脸皮厚得很,面不改色得说:“等闲的姑娘,配不上本王。”

虞妗好似听了什么笑话,伸手揪他的面皮,笑着说:“哀家瞧着您这面皮,如嘉峪关的城墙一般厚了。”

秦宴在虞妗身边,总会不自觉放下防备,她一伸手便揪住他的脸皮,避无可避。

眼眸落在那一截嫩生生,却带着凉意的芊指上,毫不留情的将她的手挥开,明明抱着手炉,为何还能冷成这样?

在虞妗看来,便是一幅避之不及的模样,心底里不由得有些失落,愣了半天将手收回来,放回已经半凉的手炉上,在心底里哀怨的叹气。

忍不住开始怀疑,这连她干干净净的双手都嫌弃的人,和上辈子那个能将她半身腐败的身躯拥入怀中之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还不等她琢磨出什么来,手里便被重新塞入了一个热烘烘的手炉。

虞妗有些呆愣,这手炉生生要比她那个大一圈儿,两只手都捧不过来,只做了简易的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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