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是很危险的行为,术后这段时间太要紧了,我不能怕身边人担心就不说。

我知道错了,主动跟谢灵运说话。他开始还坚持,冷着脸,不搭理我,后来我一喊疼,他就急了,过来问我哪儿疼。

我抓住他的胳膊,跟他道歉,说我以后不这样了。

他又流露心疼的神情,过了半晌,像是挣扎了一番,对我说:“你要是感染了怎么办?引发一系列并发症怎么办?你只知道让我担心,你就知道这样会让我担心。”

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太紧张了,我不忍心……

我拉拉他的袖子,眼泪在眼眶里:“对不起,我以后告诉你行不行?”

他原谅了,态度不这么严厉了:“我们一次性把病治好,以后就再也不来医院了,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生个病,我的性子生生被磨软了。

我以前还觉得,这人的脾气秉性跟心气儿不一样,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岁数越大,事儿经得越多,心气儿够不上了,但脾气秉性还是那样儿,这都是跟一辈子的,哪能说变就变了。

我被谢灵运捧在手心里,别说我以前的脾气秉性,就连我是谁,我都轻易忘记了。

我以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会说出等我有了一切,我就捐出去这种大话。因为我没有,所以我许得轻松,当我什么都有了,我也就舍不得了。

我要没被谢灵运这么呵护,我哪儿知道,人都是嫌弃温室却又巴不得住进温室的。

我想,不会变这种话,大概是因为还没遇到谢灵运这样的人吧。

*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秋天来的时候,我回家了。回家,我跟我丈夫的家。

谢灵运买了新房子,款一千四百多万,按揭首付五百万,贷款一千万。其实他手里有钱,可以款买,我问他为什么贷款,他给我讲了一堆理财知识,我听得一知半解。

说到最后,我大概知道,还三十年贷款的本息和远没有他拿他手里的钱做投资的收益大。

我老觉得投资有风险,他却告诉我,做什么都有风险,掌握技巧最重要。我粗粗了解他的投资渠道,恍然大悟,才知道行医治病是他的本职,却不是他吃饭的本事。

房子还在装修,我们要住进去得过完年,我不着急,现在的房子也挺好的,我们住对门,心情好了在他家做爱,心情不好了在我家做爱。

我为做手术,剃了头发,现在长出了一些,像个假小子,老戴着帽子。他每次吻我都会把我的帽子摘下来,跟我说:“好看。”

我不信:“谢医生,这话不违心吗?”

他不答我,还是每次都对我说好看。

后来我信了,不再问了。

没得可问了,我的男人十年如一日觉得我好看,行动已经代替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