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路并不是一放假就回家,他在学校多住了几天,把手头上的事情收一个尾,处理干净了,才踏上返程的路。

张禹城特意买的和他一天的飞机,只不过他飞国外,倪路是飞国内。登机时间也不一样,张禹城是晚上,倪路的是下午,所以张禹城先送倪路上飞机,这才慢悠悠地转去专门飞国际航班的航站楼。

收到倪路发来的已经上飞机的消息,张禹城在VIP候机室里拿了些吃的喝的,找了个偏角落的位置,从绣着ZYC三个字母的电脑包里取出笔电翻开,喝了口浓缩咖啡醒醒神,点开他自己做的编程软件。

软件快速打开,张禹城操纵鼠标在屏幕上停顿一会儿,最终打开一个图标为小胖箭头的软件,进入后台。

倪路起名“另一半”的这款软件,张禹城曾说过会进行更细致的修改和一些趣味化的添加,但因为过完生日后,不论是专业上还是工作上都开始忙起来,张禹城一直没再动过这款软件。但这个“另一半”却是他与倪路现在最主要的联系方式,有它在,连打电话都不用,软件一打开,另一部手机自动接收消息,如果需要对方回应,点一下APP里的某一个按键,对方的另一半APP就会发送提醒,如果需要对方来找自己,定位会立即启动并一闪一闪并提示“快来找我,我在这儿等你呀!”

到这种程度,以倪路的角度来看,已经相当完善完不用再修改什么了。但张禹城却觉得还能再人性化一些,尤其是今天,这种感觉尤为强烈。这是他与倪路交往以来,第一次分开如此遥远的距离,如果两个人都是开学前才返校,那么分开的时间甚至超过了二十天。

张禹城突然就觉得这款APP还可以再做多一些添加和修改,比如,可以随时定位对方的位置,知道他在哪里,正在做什么。

当然,看着就一句话,看似简单,真要完成却不知道要费多大的财力与精力。

张禹城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时,这边,倪路已经在空姐的提醒下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飞机起飞前,靠窗而坐的倪路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航站楼上。张禹城是晚上八点多的飞机,距离现在还有四个多小时,虽然不知道他人现在在哪里,但一定就在不远处的航站楼之中。

倪路的手贴在玻璃窗上,无意识地轻划什么,等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差不多已经在玻璃窗上写完了一个人的名字。

玻璃上没起雾,别人看不出他在写什么,但他却欺骗不了自己。

这才分开,就已经想念。

倪路收回手,老老实实放在扶手上,他闭上眼睛整个人靠坐在座位里双手置于小腹上,于心中无声安慰自己:没事的,才几天,很快就过去了。

飞机起飞的声音并不能传入隔音良好的航站楼里,可等一驾飞机离开跑道,升向空中的时候,张禹城抬头,若有所感地望向越飞越高的飞机。

因为家里人少,所以自打父亲因为车祸逝去后,倪路和他妈妈就一直在二叔二婶家和他们一块过年。

虽然两家人早不分彼此,但过年的时候,倪路的妈妈黄翠兰都会让倪路去镇上备齐年货送去二叔家。今年也是如此,黄翠兰今年身子比去年还差些,倪路不敢让她太累,不同意让她去镇上跟人挤,怕出什么事。跟大城市不同,小城小镇越是过年过节越是车走不动道,人挤着人。黄翠兰只好例了个单子,写上过节要买的东西让倪路揣上,再塞点钱给他。

“你出门的时候去你二叔那一趟,小华回来了,把他叫上,这小子回村没几天闷坏了,天天嚷着要上镇上玩。”

黄翠兰嘴里的小华就是二叔二婶的儿子倪华,比倪路小六岁,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人又爱闹腾,看没几部武侠电视就一直说什么要当大侠英雄,小学一念完,硬是跑到豫省那边的武术学校学去了,一年到头比倪路回来的日子还少。

二叔二婶也不指望他有多成才,不学坏就行,他要上武术学校就让他上,最重要是那边的学校学费低包食宿,家里也能负担得起。

倪华在那边上的学校差不多是在荒郊野岭,学校又管得严,能玩的地方少之又少,可把这小子憋坏了。这不,这趟春节一回来,他人简直如脱缰的野马,没两天就把村上下翻了个遍,腻了,这才闹着去镇上。

虽然已经是个半大的小子,但镇子离村子有点距离,二叔二婶忙不过来哪有功夫带他去玩,把倪华这小子憋得天天在家抓鸡逗狗,院里天天鸡飞狗跳没个消停。

所以倪路这趟去镇上,黄翠兰就让他把倪华也带上。

“钱你都揣内兜里,看严实了。”黄翠兰把一叠钱塞在倪路外套里头的衣兜里,还仔细把兜口的纽扣系上,“过年过春街上小偷小摸的可多了,你一定得当心。还有,多盯着点小华,别让他乱跑,东西买完了带他在镇上玩一玩,天黑前就得回来。”

“知道了。”

倪路把外套的拉链一直拉到下巴上,顺手拍拍胸前鼓鼓囊囊的一包。

他自己也有钱,但黄翠兰硬要塞给他,这钱他并不打算用,不仅会原封不动拿回来,在他妈不知道的时候,还会添上一些偷偷塞回给他妈。

倪路现在穿的外套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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