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朝如愿的进入到沈棠的家里。

沈棠打开鞋柜,里面只有一双新的女士拖鞋。无论是样式亦或者码数都不适合给纪朝穿。他把那双印着小兔子的拖鞋从鞋柜拿出来,把自己脚上的拖鞋脱下来给纪朝:“你穿我的吧。”

大概是那双拖鞋在阴凉的鞋柜里放久了,沈棠穿进去的时候凉的缩了缩脚趾。

环顾了一周,与这栋居民楼老旧的外表不同的是,沈棠家似有似无的散发着温馨的气息。麻雀虽小,但五脏俱。进门正对着的窗台上还摆放着两盆新鲜的小葱和多肉。

纪朝穿上鞋径直的走向厨房。逼仄的厨房容纳不下两个人,纪朝一边洗着菜一边对站在门口的沈棠说:“别看了,回房间休息吧。”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你...那擦过药了吗?”

听见这话,沈棠的脸红透了。

“没擦药快去,不然好的慢。”

“嗯。”沈棠小声的应下来。

沈棠看着纪朝嘴角扬起的一丝笑容,断断续续的哼着小曲,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完不如几天前那般冷淡。

纪朝游刃有余的处理着买来的食材。他的刀工干净利落,把蔬菜还有香菇切成丝,和米一同放进电饭煲中。

等煮粥的这期间,纪朝又做了几道沈棠易消化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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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几道还冒着热气,香气十足的饭菜,沈棠不得不承认,纪朝的厨艺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纪朝不住的抬头偷瞄坐在对面的沈棠,一脸的欲言又止。

沈棠抬头的一瞬间抓住了纪朝的视线,于是问道:“你老看我干嘛?”

纪朝抿了抿嘴,有点难为情的开口:“你昨天晚上…..”话说道一半就停了,纪朝觉得自己还没有资格去过问他的行踪。

沈棠沉默着,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喝粥。

以为是沈棠不愿意回答,纪朝也没好意思继续问,直到他看见沈棠借着刘海的遮挡频繁偷偷的抹眼泪。

纪朝乱了手脚,一时间找不到措辞:“糖糖,你不要哭。”他抬起沈棠的下巴,不意外的看见沈棠泛红的眼角,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把沈棠按进自己的怀抱里,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

沈棠的双臂虚虚的环上纪朝的腰,他埋住脸贪恋着纪朝身上的温度。沈棠吸了吸鼻子,光明正大的把眼泪蹭到纪朝的怀里。

“可以和我说说吗?”纪朝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不愿意的话就别说了。”

沈棠情绪低落,声音颤抖着说:“外婆….昨天去世了,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了。”

纪朝呼吸一顿,手放在沈棠的后颈上温柔的按着,再三斟酌后开口:“我可以帮你吗?”

”可以吗?”沈棠问。

“你相信我吗?”

“嗯!”

他又哭了,沈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虽然不是第一次在纪朝面前哭,但他还是觉得丢人。透过洗手间的镜子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沈棠用冰水打湿毛巾敷了敷眼睛。

与此同时,纪朝在玻璃杯中倒入烧好的热水,仔细往里兑凉水,直到温度适中,才从拿着他下午买来的退烧药松送进沈棠的房间。

沈棠的精神好了不少,他侧躺在床上玩手机,怀里抱着小熊。

纪朝拼命的克制住自己想揪着熊耳朵把它从沈棠怀里拽出来的冲动,平淡的说道:“起来吃药。”

沈棠抬眼看他,撇着嘴问:“我能不能不吃,好苦。”带着一丝撒娇的意思。

纪朝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都爱撒娇,他觉得沈棠一天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撒娇,又或者是他记错了。

他表情严肃的站在床边看着沈棠,但还是忍不住放软他的语气:“快点。”

纪朝手心里摊着几颗药粒,隔着距离沈棠都已经闻到了苦味。可是,沈棠发现纪朝伸过来的那只手的指腹都烫红了。

沈棠不情愿的伸出手接住药和水,一股脑的把药混着水喝下。他的嗓子疼,吞咽有些困难。尽管如此,苦味还是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皱着眉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还把舌头吐出来散发苦味。

他自然的接过水杯,重新回到厨房把今天用过的碗筷洗干净放回碗橱,又把没有吃完的粥放进冰箱里保鲜。

这像什么呢?

就像他们是一对情侣,一起生活了很久,互相照顾。

但这终究还不是。

月色悄悄的爬上树梢枝头,路灯在一瞬间都亮起,装点黄昏的最后一丝余烬。

离开沈棠的家之前,纪朝蹲在床边,用手轻轻拨开沈棠的刘海,俯身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比云朵还轻的吻。

胸腔里熊熊燃烧的火苗止不住的跳动,沈棠慌张的错开与纪朝的对视,试图掩盖眼睛里快要蹦出来的爱意。

两个人各怀心思,可是谁都没有戳破。

“晚安,好梦。”

纪朝代替月亮开口,说了第一句台词。

作者有话要说:

糖糖都生病了,竟然有人心怀不轨,助纣为虐,还想着帮纪朝吃到糖糖。

已经实锤了,你们没有心!你们不是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