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合欢目放柔光,她将玉笛递到他眼前。
“笨鱼精,我怎忍心伤你。你看,是太子妃对你也下了符咒。”
初宴这才注意到玉笛尖刺上还挂着一张被撕毁的符咒。
他骤然欣喜,目似拱桥,一对儿酒窝若隐若现。
他伸手环住她一臂,将头蹭在她的肩膀上:“我就知道,爱妃做什么都是为我好。”
“我们尚未确立关系,你如此唤我不合适。”
玉合欢竭力抑制住心中的小悸动,她的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神情。
倒在不远处的太子妃听着他们的对话,单侧嘴角微微上扬。
现在她已经能确定,她已成他的弱点。
“初宴,你以为你们赢了吗?适才她销毁的,只是子符,接下来的父符才是重头戏。”
太子妃长袖一挥,眨眼之间便以列阵完毕。
初宴双眉微蹙:“万灵杀阵?”
玉合欢感应到了对方不死不休的极强杀意,她饱读各类记载法术的古籍,却从未听说过有一种名唤万灵杀阵的阵法。
从初宴的简单阐述中,她得知此阵运行方式是由布阵者将同族生灵炼制成灵将,再将他们的灵力相互连接,形成一张网,将目标困在其中。
唯有目标将灵将杀尽,方能破阵。
破阵后,目标亦会被灵将的怨念之力反噬,直至灵珠爆裂而亡。
因此无论是否破阵,灵将与目标皆无生还之机,此阵由于过于邪毒,而被六界列为禁术。
初宴自她的反应确认,她确对万灵杀阵全无了解,因此他并没有告诉她,破阵后的结果。
“此阵起源于灵海,我再清楚不过,一会儿你只需为我护法即可。”
他此刻将所有情绪都收敛心底,为护她周全,他的眸中没有流淌出一丝不舍。
他向来是喜怒形于色,此番他这副神情,玉合欢并未察觉有任何端倪。
太子妃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没有说破,就是为了等着看生离死别的好戏。
灵将唯一的优势只在数量,他们的灵力强度与初宴简直是云泥之别。
第一波灵将齐齐出阵,他只轻抬手掌,便将灵将悉数击杀于灵光之中。
接着第二波、第三波……
玉合欢立于他身后,手挽莲花状为他护法,同时她也时刻监测着他灵气流的波动,生怕他因为逞强而有什么闪失。
她不知道,在破阵之前只要目标没有被灵将所伤,目标的灵气流便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在解决掉最后一波灵将后,初宴潇洒地一拂衣袖,将手收回。
他藏匿在衣袖中的手,此刻正被灵将的怨煞之气裹挟着。
他终于支撑不住,俯首跪倒在地。
玉合欢大惊,当即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刹那间,怨煞之气,已缚住他全身。
“怎么会这样?这些怨煞之气何以缠住你不放?”
玉合欢将驱散怨煞之气的方法全部都试了一遍,可皆收效甚微。
初宴抬起头来,被他抑制于眼瞳之下的不舍终于悉数释放。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这抹额实际上是海国世子妃的信物,鲛妃令。
他还没来得及亲口对她说一声“我心悦你”。
还有太多美好的期待,还未来得及与她一同兑现。
“爱妃,不要哭,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他勉将这一句话连贯说出后,身子微哉,头一垂,地上骤添几朵血色幽昙。
“初宴,不要放弃。你不放弃自己,希望才会不放弃你。”
她半跪在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她的双臂紧环住他的肩。
玉合欢眼眶渐湿,她将他在若梦河上对她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你可以……为我……唱一首歌吗?”
记忆曾赠他一个梦,在梦中,他轻拥着一个人类小女孩,为她歌唱,牵着她的手,鼓励她活下去。
这个小女孩并不止驻在他梦中,而是他救过的女孩小欢儿。
他在救小欢儿时,曾将自己的鲛人之灵印渡到她体内,以维持她的生命。
因此他与她之间必然会存在一些感应。
倘若她就是小欢儿,他希望,她能且只能忆起那些温暖的画面。
“初宴,答应我,即使风雨再大,也要一往无前,不要害怕,更不要放弃。”
玉合欢自己也不知是何缘故,竟将这一句被封存在记忆中许久的话,一字不差地诉说了出来。
“小欢儿,是你吗?”初宴声色渐微。
他的眼角淌下一滴泪。
十年前,众人皆说小欢儿身负灵血,在吞没海神琴琴心之后,未被琴心消融,太子妃一党觊觎她体内的琴心,小欢儿终被海国太子妃之女凌虐至死。
那时只有初宴坚信她没有死,他找遍整座海宫,又沿着海岸线搜寻数月,最终才不得已勉强接受了她已故的事实。
命运终还是没有绝情到底,在他濒死之际,他得知小欢儿还活着,且就在他的面前。
她的小欢儿唱着唱着就哭了。
她哭着唱着歌声就停了。
十年前的记忆,零零落落地回流入她的脑海。
自己梦中的鲛仙哥哥,是他吗?
“这十年来,有位鲛仙哥哥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可惜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我隐约记得他说过的话。我愿一直守护着他,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她的泪似断线珍珠,声音也几度哽咽:“请你……给我一个守护他的机会。”
他何尝不想给她这样一个机会,这是他心中最美的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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