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声从远处咕咕传来,惊醒了浅眠的秋虫。晨风拂过枫林,拂出凉凉深秋寒。

“太女姐姐,将窗帘放下来吧,要是冻着了可就糟了。”

庄婉沁看着又将窗帘拉开窥觑外边景色的庄婉炎,心中担心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怎么可能?”话虽如此,庄婉炎还是将窗帘放下,笑眯眯地对庄婉沁说:“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还没好好欣赏过周围的景色呢。”

是啊,这些年,苟延残喘,只为了能坚持到回国,窗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谁又在乎呢?

“太女姐姐……”

看着面前那张与自己相同的脸流露出丝丝伤感,庄婉沁好想上前去握住那紧紧攥着衣襟的手,去温暖她的心灵,去告诉她:没事了,我们回家。

可是,那不觉间伸出的手却在半空顿住。一股凌冽的杀气从四面八方传来,细细听,来者不少啊。

这才走了几步,就忍不住了么?

“太女姐姐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到家了!”

庄婉沁扫了一眼严阵以待的许如清,起身向外迈去,却被许如清给拉了回来。

“你且在这里保护太女殿下,我去将外面的那些解决了。”

庄婉沁本想反驳,转眼看到庄婉炎眸子深处的害怕之色,立马又在她旁边坐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并对许如清说:“小心。”

虽然只是一句平常的关心,却暖了许如清过于紧张的心。上一次,就是这样被拦下了马车,然后,一切功亏一篑……

在那之后,秦公公便给庄婉炎下了毒,使她困死在红尘烟柳之中。

马车外的打斗声愈来愈大,庄婉炎的脸也愈发惨白。

那时的自己,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相信自己定可以在不久后回国,毕竟当时身为摄政王的庄婉沁已经将楠国修复了大半,再不是那个落魄的疆域了。

终于,自己找到了一个机会,一个长久蛰伏取得信任后得到的机会。在她以为她终于瞒天过海逃出困着她的牢笼时,一帮死士团团围住了她奔向楠国的马车。

虽然有一群不知是何人派来的人帮助自己,但最终还是被秦公公的人俘获。那一瞬间,她想到了自杀。但是,这怎么行呢?她怎么能让那些看笑话的人捧腹呢?她怎么能让自己苦学多年的治国之术在未派上用场前就随自己而去呢?

她可是楠国的太女啊!

于是乎,她忍辱负重,屈尊于秦公公的走狗之下,没有任何自由可言。但她相信,自己的胞妹一定回来接她回去的。

虽然自己的胞妹很可能对皇位非常感兴趣,但是朝堂上的那一群冥顽不灵的老古董怎么可能让她继承皇位?毕竟,自己才是十几年来从未动摇过的太女!

可是呢,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她在那炼狱般的环境下苟延残喘,听到的却只有楠国摄政王的丰功伟绩,从没有任何要将自己接回去的动静。

莫非,真真如坊间传闻那般——庄婉沁,你将皇位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每天天不亮醒来之时,她的眸中一定闪烁着对庄婉沁的期盼,然而不管她等多久,收到的只是庄婉沁的丰功伟绩。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来接我回去?你是想让我困死在楠国,你好坐上那皇位么?

那期盼的眸光越来越淡,最终转化成一种恨,一种痛彻心扉的恨。

思及此处,庄婉炎猛地将自己的手从庄婉沁的掌心抽回来,这个人狼子野心,怎么就这样被她的表象所迷惑了呢?

庄婉沁见庄婉炎中满是警惕,蜷缩在马车的一角,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对周围的一切都防范着。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庄婉沁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递给庄婉炎。见她立刻将匕首从自己手中抽出,抽掉刀鞘将刀锋对着周围一顿乱扫,似乎这样便可以保护自己。

庄婉沁本想再嘱咐几句,可当她看到庄婉炎这错乱的神志,只是留下一句:“放心吧。”便跳出马车。

直到真正看见,庄婉沁才意识到形势有多么严峻。不说血流成河,染红了这片黄土地是绝对的。

可即使如此,源源不断地后续增员依旧在不停出现。而许如清这边呢,即使加上了隐藏在暗处的人手,依旧是吃力的很。

似是因为庄婉沁的出现,对方阵营中慢慢走出一名身着红衣并且带着红面具的人。

是寒薄,这次是他带队么?那还真是有点棘手啊。

许如清看着那耀眼的一身红衣,紧紧地抿了抿嘴唇。这次若再失手,可是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许公子,你可知,这马车中的是何人?”

还是那般漫不经心的声调,激烈的厮杀却因此停了下来,那些死士们整齐有序的站在寒薄身后,等待下一步指令。

许如清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做着深呼吸,同时也不忘瞪着前面的一群不速之客。

“是楠国质子么?”寒薄扫了一眼马车,“还是楠国鼎鼎大名的摄政王?”视线又落在庄婉沁的身上,带着玩味,带着挑衅。

“亦或是,二者皆有。”

这句下定义的话语是直接对着许如清斥去的,那本来漫不经心的一个人,瞬间便释放出令人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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