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在两点以后会去阳台上等人,看着那人从路灯下踱步回来。

她忽然想起很久前在学校图书馆看过一个短篇,结局悲伤的比生活还要苦,但她记得里面的一个细节,那句话说,主角从漆黑一团的帐篷里望过去,对方就像是一簇夜火,一星绽放在大山深处的火花。

远远地,虞安觉得,夜色下灯影里,好像她也看到一簇火花。

来者刚开始的影子投在墙上,还是微微躬着背的,不过很快对方就挺直了腰背,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那个心态的转变显而易见。

——这么晚了我进来干吗这样不太好吧……艹我也没干什么怂个屁!

“叫什么?”

吕明松开了手,在黑暗里问。

“虞安。”

她目光迎上去,镇定答道。

“来干嘛的?”

“我不知道。”

虞安的回答相当理所当然,这让吕明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面前的人。

白皙秀美,五官像是工笔画斟酌过的细腻,略微下垂的眼角与天生微笑唇形成奇异的和谐。

这也有点……太坦然了。

吕明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梦游呢你?认识他?”

“不认识。”

吕明有点恼火,脸色一沉:“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跟我回趟警局吧。”

虞安沉吟了一会儿,应下来:“行。”

病房凉飕飕的,她本来没觉得的,现在觉得这都有点像冬天的意思了。虞安有点不舒服,而且不爽。每个冬天都是一样的难捱,她非常不喜欢,虞孟清也不喜欢。

吕明还觉得自己是个油子,没想到转头遇到个更油的,这种人比刺头难打交道多了,绝不能搁他们跟前食言,不然指不定被怎么笑话吃了吐。

“那走!”

吕明立马转身去拿挂在架子上的大衣,快的脚步差点一个趔趄。

他忍不住有点火,气得暗自操了一声,同时注意竖起耳朵听了听,背后很安静,好像没有笑声。

虞安背靠在墙上,耷拉着眼皮,目光没有焦点。她只是觉得困,又困又累。

又一阵不知哪吹来的凉气,她把卫衣袖子拉下来,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窗户,道:“麻烦顺便把窗关关严。”

吕明边穿警服外套边哼了声:“你这人说话也逗,挺横。”

虞安心想算了,自己来吧。

她哪还有力气说话,平时回去还会饿,兑碗蛋花疙瘩汤喝了再睡,今天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把缝隙合严实,虞安转身,正好对上病床,她眼神自然落下去,静静地注视了几秒。

吕明一早注意到了,他扣衣扣的手一顿,犀利无声地盯着她。

“我第一次看他脸,好奇长什么样,没问题吧。”虞安转过头冲吕明挑眉一笑,颇有些挑衅意味。

“看呗,怎么样?”吕明问。

“也就那样,伤太重了,灯暗,看不清。”

虞安边说边凑近去看,本来准备应个景抽身就走的,但却看到了额角边缘被乱划开的几道痕迹,是刀痕,很小,细看不像是乱划的,似乎是某种符号。

她眯起眼,想要就着倒映进来的月光看个仔细。

就在这时,她突然对上了一双缓缓睁开的黑眸,静水流深的幽暗无声。

最刺激的是,虞安还没尴尬完,就听到了一声微弱而委屈的,从喉头酝酿许久唤出来的,

“妈。”

……

???

……

吕明喷了。

虞安脸绿了。

谁他大爷的是、你、妈?!

***

跟吕明扯完皮,虞安去了西施家,她家也住一楼,一家五口住的地方和开的店前后连着。虞安本来想走窗户,但想想不太合适,从门口的垫子下摸出钥匙,悄悄开了门。进去脱鞋的时候,虞安注意到鞋比平时多了两双。

她看了眼西施家客厅的钟,都快两点半了。

虞安进屋,拉开了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床上躺了三个人,虞孟清在中间和饼干夹心没两样,西施和西施她表姐各睡一边,紧紧贴着中间的虞孟清,窄床显得很拥挤。虞安在心里低低叹了口气,有些过意不去。

她把拖鞋拖了,小心翼翼走到床边,揪了两把虞孟清的小辫,在她耳边轻声道:“醒一醒,走了。”

虞孟清和声控娃娃似得,砰蹬一下坐直了,眼睛艰难地睁了一下,很快又重新闭上了,她把手臂直直伸出去,虞安看她方向都反了,也没及时纠正她,只把人朝自己的方向拖过去一点,把毛衣从窗台拿过来,反着给虞孟清套上。穿衣服的过程中,西施被轻微的声响惊醒了。

“醒了?”虞安看了西施一眼:“你继续睡,别管我,我带她回去。”

西施见她在给孩子换衣服,一下急了:“都睡到现在了,大晚上的你吵醒她干什么啊你?”

“抬下右手——没,你家今天不是,来人了吗,我早上想给她洗个澡,不想太打扰你们了。”

西施愣住了,大脑当机一样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笑了笑,带着浓重的自嘲和悲哀:“我操他大爷的,他们还要点b脸吗。”她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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