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候府,我仍兀自愣神。

今日陆江临回的早,我一进门就见他在院子的石桌旁站着,似是在等我。

他是那样好的人,一见我回来便迎上来,帮我拍去衣裳上沾染的灰尘。

真的好温柔。

我觉得可笑,为我那之前的想法。

我居然奢望过,我们之间是可以的……他这样好的人,我怎么能够去玷污了他呢。

陆江临忽然牵住我的手,拉着我往屋内走去。

手很大,很暖,莫名让人心安,似乎只要他在身旁,就什么都不用再怕了。

我跟着他进了书房,桌案上摆着一个木匣子,他低头,认真而专注,手指稍稍拨弄了一下锁扣,吧嗒一声便开了。

「这是……」我愣住了,心里忽然滋生出一些莫名的情愫,与方才的失落交杂在一起,将思绪搅得天翻地覆。

匣子里面是一只手镯。

正是初见之日,我爱不释手的那只羊脂玉镯子,他竟然还记得!

「喜欢吗?」他执起我的手,动作轻柔地将镯子套进我的手里,羊脂玉衬得手腕肌肤更加白皙细腻。

「那天你走得太急,镯子本想成亲那天给你戴上的,但想想还是作罢了。」

他温柔地朝我笑,我的脸又开始发烫了,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那双眼睛太专注,我怕我会败下阵来。

「喜,喜欢的。」我嗫嚅着,声若蚊呐,眼神开始飘忽,就是不敢看他。

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红,耳边是他清朗的笑声,一声声像是蛊惑般,我的心咚咚咚跳得越发厉害。

他忽然捧住我的脸,抬起,让我与之对视。

实在,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我哪里敢看他,心跳的这般快,手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腰,一点点收紧。

「陆江临……」

「叫我夫君,阿宁。」

他的话语像是迷魂药,我竟不由自主随着他的心意喊了声「夫君」。

话一出口,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他那声阿宁,都给忘到了脑后。

偏生他不依不饶,双臂收紧将我纳入怀中,又叫了一声「阿宁」。

这时我才觉出不对劲,他叫我阿宁,即非锦凤,亦不是阿凤。

旖旎的气氛转瞬即逝,我僵着身子,缓缓地推开他。

迟疑半晌,我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

「你知道吗,我早就认识你了。」

脑海里忽然想起了这句话,成亲那一日,他曾这样说过。

我疑惑的看着他,可是无论怎么想都实在想不起来曾与他有过交集。

「什么为什么?」他望着我,神色有些不解。

我犹豫了一会,终是忍不住颤声道:「阿宁,为什么叫我阿宁,你究竟知道什么?」

听了我这话,他忽然愣了愣,尔后神秘一笑。

「你说这个啊,那我知道的,可比你想得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