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回来我很高兴,但身为太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不能一直陪着你。”

宁懿说着,运转仙力再次将雪鸢扶到了轩辕剑上。

“以后,你便住西厢吧,你妹妹之前一直住那里,她人不在了,但有她的气息陪伴你,也算是种安慰。”

雪鸢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轩辕剑已经飞了起来。

刚才她已经跳过一次,现在不能再跳第二次了。

雪鸢坐在剑上,素白的小手将淡蓝纱裙揉得皱褶凌乱。

气啊,好不容易用这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没想到他一点都不激动。

早知道这样,自己在醒来后立马从冰棺中起来,然后主动去找他。

雪鸢低头看了看右手手腕若隐若现的红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反正红线在手,宁懿的心依然在自己身上。

慢慢来,她还有的是时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迟早会从西厢搬去正殿……

宁懿一个人慢吞吞地往回走,他想了很多。

有和雪鸢百年感情的点点滴滴,从何开始,从何加深,又从何变成追忆思念。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宁懿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好像自黑暗森林大战后,他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雪鸢,是她不分昼夜照着自己,她还说心头血之事。

那个时候,宁懿看她的眼神,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往后的情感升温,顺其自然发展着。

直到后来,白素的出现,打破了一池静水。

宁懿习惯性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处已经没了红线。

这九百年来对白素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直到重新看到雪鸢醒来,他的心脏并没有太过急促跳动,似乎宣告了一个事实——

他对雪鸢,是恩情,是执念,唯独不是爱情。

来到凌霄阁殿前,他却不想进去。

不想看到雪鸢,不想听到她对自己撒娇。

他绕过凌霄阁,继续朝前走。

天界处处皆是仙雾缭绕,鲜少有仙人会在地上慢慢踱步,一般都是腾云驾雾,或者御风御仙器而行。

宁懿在地上走着,整个人被雾气掩盖,几乎没人能看到他的身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朝哪走去。

待到雾气稀少,他才看清自己走到了哪。

西天门。

这里,葬着多少天族之人的亡魂呢?

宁懿不知,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日从瑶池边到西天门的红光。

那天自己见到的,只怕就是白素的消逝吧。

如若那天,在西厢门口,他没有冷冰冰地对白素说那番话,亦或者他命人送白素回了寝殿。

她应该就不会变成天边的一抹红光吧。

再不济,自己那日早点回去,发现异样,然后去找她,起码也能在诛仙台救到她吧?

抽了情丝,他认了。

是他不好。

可再跳诛仙台,她怎可那么决绝?

这天界,就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吗?

帝君帝后,该如何是好?

宁懿想了很多,步步朝西天门里走去。

守门的士兵对他行了礼,却也没拦住他。

看得台阶上一面人高铜镜,宁懿问道:“那是何物?”

士兵愣了愣,这天界还有太子殿下不知的宝物?

“回禀太子,这是阴阳镜。”他如实答道。

“有何用处?”宁懿继续问道。

“生者思念亡者之物,用来查看坠落人间的仙魂凡人。”士兵继续答道。

宁懿一怔,定睛看向那个士兵,眼中迸发出来的温度太烫,惊得士兵赶紧跪了下来。

“任何人都能看到?”宁懿问道。

为何月老和司命星君没有告诉过自己,有这样一个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