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个小礼物。”季鸣鸿上前一步,把一个金属陀螺放在了他掌心,“是西洋的新鲜玩意儿,比我们这里的转得久些。”

他眼里是未言明的深意。

缓缓收回手,穆霜白后撤一步,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季少有心了。”

在季鸣鸿的记忆里,熟识之后,穆霜白极少这么喊他,平时要么连名带姓毫不客气,要么“老季老季”地跟他笑闹,又或者拿着“大少爷”这个名头调侃他。像现在这样恭恭敬敬,甚至低头行礼,还真是头一回见,季鸣鸿一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愣了一会,他终是躬身还了个礼道:“一路平安。”

说完便转身离去。

穆霜白站在那里没动,摊开手望着那个陀螺,叹气。相识一年不到,深交更只有数月,却已生了相知恨晚惺惺相惜之意,他懂季鸣鸿的意思。

生逢乱世,身陷漩涡。唯有随势而动,步步为营,方能至坚至强,以一木支危楼之势,立于中流不倒。

遇鞭笞则动,愈旋转愈坚。

人如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