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兄妹俩开始斗嘴,顾云间笑而不语。

他自幼生长于宫廷,生母无宠早逝,兄姐又大他许多,从未有过此种平淡又珍贵的手足之情。

自一次偶然在翠明楼遇上了沈清彦,闲谈之下引为知己,这才让古井无波的生活有了些趣味。

“清彦,你这个做兄长的怎么就知道斗嘴?”他倒了杯茶递过去,面上依旧微笑。

沈清彦皱了皱眉:“云间,你这说话的口气真和我大哥一样,老气横秋的。”

顾云间笑道:“我本来就比你年长两岁。”

沈清彦切了声,不说话了,捏了块松子糕往嘴里塞。

沈清霜也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戏。看着看着眉头拧在了一起,还幽幽叹了口气。

顾云间觉得有趣,莫不是这戏不符合小丫头的品味?

“清霜,不喜欢这戏?”

沈清霜托着下巴,又叹了口气。

“这戏除了扮相好看,剧情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出,看着乏味1

乏味?

沈清彦不乐意了,解释道:“这出戏可受欢迎了,你没见一楼座无虚席?”

“受欢迎你就能一出戏演一年?可见这些纨绔子弟的精神生活有多贫瘠1

沈清彦将椅子往她身边挪了挪,眼睛泛着光:“你有什么好主意?”

沈清霜呵呵一笑,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故意卖关子。

“有是有,拿些好处来换1

沈清彦一瞧,有备而来啊!

幽幽叹了口气:“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

“痛快1沈清霜清了清嗓子,“云间哥哥你给我作证,公证费一千两1

公证费?

“就是你作证,我们付你银子。”

顾云间虽然不缺银子,但觉得有意思,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愿闻其详。”

沈清霜抿嘴笑了,眼睛亮亮的。

“三哥,我给你写话本子,抽三成利,你干不干?”

沈清彦一听这个有意思,双手环抱于胸前,将信将疑道:“可你会写吗?”

书都没读好,还写话本子!

“三日后先交一篇稿给你,如果受欢迎,咱们再继续合作。不过,云间哥哥的作证费要你付1

小丫头如此自信,沈清彦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场答应。

又见他妹妹忽然坏笑起来,顿时有了种危机感。

“有话直说1

沈清霜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三哥,零花钱和衣裳首饰不算那三成里哦?你该送还得送哦1

沈清彦直摇头,本以为自己够财迷了,妹妹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绝对是亲的!

宠溺地捏捏她的脸:“知道了,再玩一会带你去量体做衣裳。”

回家后,沈清霜一头扎进书房奋笔疾书,话本子而已,能有多难?略一思索,先交一个《喻世明言》的小故事吧,定会引得满堂彩。

沈清彦本以为她去书房是翻书找灵感,想不到短短一个时辰已经写了四五张纸了,随便拿起一张瞧瞧,眼睛都直了,不由得重新审视起他妹妹。

“清霜,你这文笔可以当状元了!你若是男儿身,说不准都能当驸马1

沈清霜头也没抬:“我没那么大抱负,我只想过富贵日子。”

对了,驸马,下一篇就《女驸马》吧。嘴角一勾,继续埋头苦写。

三日后,音晖园。

沈清霜、沈清彦与顾云间依旧坐在二楼的雅间,注视着一楼的戏台。

节目前一天已经贴出去了,鉴于音晖园出品一向精品,所以很多老看客都来了,就想瞧瞧这听没听过的《金玉奴棒打薄情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看,每个人的眼中的诧异都变成了赞叹,戏还能这么演!

以往的咿咿呀呀,半天唱一个字,现在全部由优伶们声情并茂地演出来,演到动情处还配着煽情的背景音乐。

看到最后的时候,都潸然泪下,却不忘叫好,纷纷要求多演几日。

沈清彦已吩咐下去,同一出戏会在当天循环演,但已演过的曲目一月内不会重演,若要观看只能请各位看官合理安排时间。

听手底下人说,这种饥饿营销方式使得音晖园一日卖光了整整十日的票。

“痴心指望缔高姻,谁料新人是旧人?打骂一场羞满面,问他何取岳翁新?”

顾云间念着这四句词,眼中透着赞赏:“清霜,这故事真是你写出来的?”

沈清彦得意地点头:“我亲眼看着我妹妹写的,还能有假?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可惜不是她创的,只不过占着记性好的便宜罢了。

沈清霜岔开话题:“三哥,我们合作的事,你没忘吧?”

沈清彦早知她会提,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顾云间:“你作证,从今日开始,音晖园的三成利会给清霜。”

顾云间哈哈一笑,优雅地从他手中接过银票,“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貔貅吐银子1

沈清彦也不生气,就当夸他了。

想到顾云间还有事,沈清彦就不多留他了,送他下楼后又折了回来。

“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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