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倾画喝下杯中最后一口茶,看着暮色将晚,起身和段钰韫他们告别。

“臣妇就不打扰皇上七王爷门品茶了,先回房休息了。”

杜倾画微微欠身准备离开,段均泽看了一下周遭已经暗下来的天,也起身说道:“看来时候不早了,七弟咱们也打道回宫吧。”

段云祺依依不舍的放下茶杯,对杜倾画说道:“明天是母后的生辰,你可一定要来。”

杜倾画一怔,疑惑的问道:“太后的生辰?”

“对啊,母后因为染上风寒,宫宴没有前去,却听见那些宫人津津乐道谈论你的曲子,就也想看你演奏一曲。”

“原来如此……”杜倾画微微一笑,表面上了解心下却有些疑惑。

既然是太后召唤的,为何段钰韫迟迟都没有告诉?

可能是想的太入迷,一时没有注意脚下的台阶,脚踩一空身子向后张过去……

“你没事吧?”段云祺及时伸手扶住杜倾画的胳膊,她才幸免于出丑。

杜倾画把胳膊从他手掌中抽出,向段云祺点头,“谢谢七王爷。”

段云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着杜倾画的背影微微出神,直到段均泽拉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

这次进宫是别于上次宫宴,第二次踏入这华丽的囚笼。

从早上就连绵下的小雨,竟是到晚上也不曾停,杜倾画坐在椅子上听着殿外滴滴答答的雨水声。

‘扑通’杜倾画一愣,好像在这嘈杂的人群里听见一声落水声。

段钰韫皱眉,碰了碰精神恍惚的杜倾画。

杜倾画连忙回过神,看向前方台上一身雍容华贵的太后。

“哀家喜听圣闻,老三家的王妃琴技堪称一绝,就想让钰王妃帮哀家庆庆生,不知钰王妃肯不肯赏脸?”

杜倾画弯腰回话,“能为太后演奏庆生,那是倾画的荣幸。”

“哈哈哈,好。”太后一甩手,“把哀家最心爱的古琴拿上来。”

说完,两个太监从宫外走进来,抬着一架刻有深印花纹的古筝,放到中间。

杜倾画一笑走过去,试了一下琴音。

果然是把好琴。

杜倾画左思右想。

在手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也只有高山流水了。

这一首高山流水虽说谱面不难,但是对古筝弦与弦之间的把握来说,要求是很大的。

杜倾画晃动着手,对于这首曲子杜倾画还是十分的把握。

手放在琴弦上面,弹指之间,优越的旋律渐渐流淌在宫殿里,太后靠在凤椅上,闭上眼睛。

琴声开始是很婉转的曲调,一忽一发之间瞬间变调,琴声开始高亢,每一拨一颤都带有激昂之意。

琴弦震动的越发的快,猛烈的打在琴板上。

‘啪’的一声,琴音嘎然而止。

在座的大臣都微微怔愣,一根琴弦从琴上断开。

大殿里沉默了许久。

太后握着把手的手愈发的用力,“杜倾画你好大的胆子。”

杜倾画回过神来,慌忙的跪下,“倾画不是故意的,请太后恕罪!”

太后紧抿双唇,“这把古琴是当年太上皇送给哀家的,你该当何罪?!”

杜倾画头抵在地上,不敢起身。

琴弦怎么会突然断裂?这首曲子她曾经反复练习,没理由会弄坏太后的古琴,除非……是有人在琴上动了手脚。

“太后请允许倾画上前查看一下古琴,这首曲子倾画熟练过很多遍,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你还敢狡辩?!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弄出什么名堂来!来人把古琴搬下去让她查看。”太后冷着一张脸,厉声说道:“杜倾画如果琴要是没有任何问题,哀家拿你是问。”

两名太监把琴拿给杜倾画。

倾画把古琴反过来,从琴弦里面仔细查看,木板并未发现什么问题。难道……问题出现在琴弦上?

杜倾画把那琴弦拿起来,果然在断裂的根部看到细微的划痕。

杜倾画把琴放下,“太后,这把琴是被人做过手脚的。”

太后皱起眉头,冷眼的看着杜倾画,“你怎知这琴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杜倾画把琴翻过来面对众人,“太后您看,这些琴弦上面只有断裂的那根上面有小刀划过的痕迹,而其他琴弦完好无损,因此证明这琴是被人做过手脚的。”

太后命人把古琴拿过来,查看一翻后,说道:“钰王妃说的倒是不错,这琴的确被人动过手脚,我不知道在宫中还有人敢如此大胆,哀家要是知道了,此人绝不姑息。”

杜倾画看着台子上威严凛冽的太后,肃然起敬。能让这么多人臣服还是一名女子,必然不简单。

太后微微抬手,示意杜倾画起来。

“钰王妃起来吧,是哀家错怪你了。”

杜倾画从地上抬起跪的酸麻的腿,“谢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