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极哲也换上特制的白色布鞋,踩在竹木编织的地板上,昏暗的走廊里,只有两侧挂着烛光壁灯,脚步在竹板上偶尔发出“嘎吱”的声音,茶叶的芬芳四处可闻。

引路的茶女穿着翠绿色的和服,绣着精致的竹叶花纹,袖口上印着几朵娇嫩欲滴的茶花枝叶,在茶女摆出请进仪态的时候,那枝叶也像是活了起来似的。

茶女白皙手掌所指向的地方,是木制格网编织而成的障子门,半透明的网纱间,映着房间里的灯影。

而门外不远的地方,站着几个熟悉的魁梧身影,他们双手交叉握在身前,一言不发地望着京极哲也那身漆黑的长袍,目光最终都落在那黑银面罩上。

光洁平滑的玻璃面罩上,倒映着茶女和他们的身姿,无法窥见面罩下的面容。

京极哲也伸出戴着手,推开障子门,视线旋即扫过茶室之内。

最先注意到的便是源竹羽那如雪的娇姿,其次是坐在她对面的菅原武之,最后是坐在最靠左边的老者。

老者那银白的胡须当即激起京极哲也的回忆,昔日的名誉段棋手,今时的日本阴阳棋研究院的院长——斋藤拓也。

三人早已恭候多时,闻声时便已经看向障子门处,待到京极哲也这身黑影从门外显现时,茶室即刻变得愈发寂静起来。

等京极哲也走进茶室里,茶女灵巧地为他合上障子门后,菅原武之才开口招呼着他:“晚上好,死骑先生。”

黑色的头盔轻轻点了点头,但他却没有走向茶桌,而是挺立着身姿,始终与三人保持着距离。

源竹羽的目光从京极哲也开门时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皎洁的脸上面无表情,却又像蕴含着许多意味。

“你就是菅原先生的棋手死骑先生啊,不必客气,请坐吧。”斋藤拓也指了指对桌的位置。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旁边,还有些不少余位。

京极哲也看向源竹羽,对方只是轻轻颔首致意。

只是她眸间的眼神凌厉如剑,像是能穿透黑银的玻璃面罩般。

京极哲也倒没过多推让,随即走到她身边坐下。

或许是身高和头盔的原因,京极哲也即便坐在席子上,看上去似乎也不比轮椅上的源竹羽要矮多少。

源竹羽用余光瞥向他时,能看见面罩上自己的倒影。

“很抱歉突然让您到这边来,死骑先生。”菅原武之挂着不自然的笑脸说道。

“不是菅原先生的错,都是我太心急了。”

斋藤拓也揽过话来,笑着拍了拍菅原武之的肩膀,示意他接下来不用多言。

“死骑先生,你昨天晚上在龙炎棋台的表现让我很惊艳,我们棋研院很希望你这样的人才能够加入阴阳棋联赛,我是棋研院的现任院长,今天晚上的邀约也是想要和你商讨一下相关事宜的。”

“我知道你跟菅原武之先生说过,你不想和我们这些正规联赛的人有所接触,但我还是想问问,这件事有没有商谈的余地,你可以提出你想要的条件,无论是钱、培养计划、棋手福利等等,都可以向我提,我们棋研院都会尽可能满足的。”

等到斋藤拓也把话说完后,菅原武之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肩膀上再次传来斋藤拓也的轻轻拍打,转头望去,他正笑着看向自己,随后他的目光又转到京极哲也身上。

菅原武之也只好选择闭嘴。

“三个月。”

京极哲也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线,透过面罩,稍显失真的声音在茶室里响起。

随之而来是三人疑惑的视线,斋藤拓也笑着问道:“三个月是指什么呢?”

“我可以在三个月后加入正式联赛。”京极哲也这才解释道。

“为什么是三个月后?”斋藤拓也追问着他。

京极哲也没有回答,而是选择保持着沉默,那黑不见底的盔面直面着斋藤拓也,把他年老的脸庞映得清清楚楚。

“好吧,那你还有什么条件。”斋藤拓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没有坚持问到底。

“在职业联赛完成注册,成为正式的职业棋手以后,请直接给我安排九段晋级赛和名誉段晋级赛。”

京极哲也的话音刚落,斋藤拓也和源竹羽当即投以怀疑和困惑的眼神。

要知道每位职业棋手都是一段一段往上爬的,像这种一开始就要打九段晋级赛的情况,从未有过先例,而且他居然还说要安排名誉段晋级赛?

而名誉段晋级赛更不是棋研院能够随便安排的,必须得由在役的九段棋手发出申请,等到现役的名誉段棋手们认可后,才能够举办名誉段晋级赛。

自从京极哲也陨落以后,日本已经三年没有举办过名誉段晋级赛了。

而目前日本最有希望申请成功的九段棋手,是坐在京极哲也身旁的源竹羽。

日本唯一能打出“不死黑骑式”棋风的棋手,有着“纯白之羽”美誉的第一九段女棋手。

在京极哲也退役之后,阴阳棋职业联赛的关注度几乎是靠她一人止住断崖式下跌的。

“这个……我们棋研院恐怕是办不到。”斋藤拓也最终摇摇头回绝了他的要求。

“那么,在十番棋中击败现役第一九段棋手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