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前三个月的忧思,导致胃口不是很好,后面又考虑别让人告发,因为村里曾有一个怀孕七个月被计划生育小组的拉到医院引产了,老妈也是吃的少,后期到了冬季,换上宽宽大大的棉衣,愣是没被人看出来,生我的前三天,姥姥都到我家住了四五天了,邻居的吴奶奶以为冬天没事,姥姥过来闺女家小住几天走亲,还和姥姥老妈唠嗑说:“能要一个就要一个吧,罚款就罚款,宝一个太单了。”老妈笑笑没说话,腊月二十三小年,姥姥饭后看着红彤彤的夕阳下山,跟老妈说:“这天还早,我这会回去还能跟上”,老妈知道姥姥是担心这几天她不在家,姥爷饭菜吃不好,但算算日子,跟姥姥说:“按生宝的日子,肚子这个就今晚明早的事。”姥姥看看老妈的肚子说:“我生了十个,回回没一个日子能那么准的,又有提前也有推后,看你肚子那么小,哪能那么快”。老妈也没回嘴,妊娠反应加上炕头热呼呼的,不一会儿有点昏昏欲睡,姥姥收拾完锅碗瓢盆,看看大闺女的睡颜,想着那就再呆几天,倚着老妈身边也是早早睡了,老爸过年这一个月因为土都冻了,也是不出去在家歇息四十天,但在家这些天要处理家里各种事情,一天到晚村里队里乡里县城甚至都得跑两趟,为了回头他在外面打工时老妈和哥哥两人可以安安稳稳过小日子。等老爸回到家,把去邻家二蛋家玩耍的哥哥领回家,估计个晚上快九点,一家人在这北方的冬夜早早休息了……

夜半时分,桌上的自鸣钟一声响后,老妈胃里一阵阵不舒服醒了过来,老妈躺在炕上想着,睡迷糊了,也不知道是几点半了,(自鸣钟到几点敲几下,半点敲一下)胃里不舒服的紧,老妈想着下地走走散散,抹黑想把衣服穿上,本身难受也没开灯,又是冬夜,黑乎乎一片,老妈说,那个衣服因为棉裤里套着秋裤,怎么也穿不进去,折腾有二十来分钟,起身时感觉想上厕所,当时还是没啥经验,后来我在医学着方面学习就知道,想上厕所有便意就是快生了,老妈冲着门口角落那有个尿盆,为了方便老妈大冬夜不出去外面茅厕(农村的厕所都是旱厕,在院子里),老妈的形容词是她去上厕所,感觉肚子里就一阵“咕噜咕噜”和蛇一样游动,下意识的感觉我要生出来了,把身体往尿盆旁边挪了一下,这时自鸣钟又是“铛”的一声响,盖过了我头碰上尿盆沿的“咚”的一声,“哇哇哇~”细弱的哭声响起,外婆一机灵,伸手把灯绳一拉,老爸只穿着里衣站在了地上,一阵忙活后,老妈重新躺在了炕头,姥姥忙前忙后的收拾我的胎衣,老妈破水后的羊水,老爸坐在灯下,看着他两只大手就能捧着我,担忧的问道:“这么小,能养的活吗?”姥姥一边忙活,一边:“呸呸,会吃奶就没问题,一会喂喂,别瞎说话”,因为我小,好生,没花老妈太大力气,一边看着我,一边内疚到:“都怪我没好好吃饭,孩子这么小,真的好瘦小”为啥有这对比,旁边睡着和小猪似的哥哥当时生下来可是七斤半呢,而我在生后三天称了一下,只有四斤二两,大人几个都是提心吊胆的精细的喂养着我,年少无知的哥哥却是对于新到的我无比热爱,腊月二十八村里放电影,年年不管多冷都要去看电影的哥哥,老妈其实觉得哥哥今年出去没人看着,就诱哄哥哥说:“你要不出去,就把妹妹让你抱。”因为我太瘦小的原因,生下来几天都没让哥哥靠的太近,哥哥一听,瞬间把看电影的事忘的一干二净,顺从的听姥姥安排,洗干净手和脸,在炕头脱了外衣,暖了身子和小手,进了妈妈在炕头临时搭的小棚子(那时家家户户生了孩子都在炕头拿床单挂在绳子上,撑起一个简易帐篷的小天地,为了隔开开门和来回走动带起冷气,扑扇了新生宝宝的口鼻),哥哥抱起已经被妈妈抱过好的我,小小的人盘腿坐在那,怀里放着裹成一团的我,一坐就是大半个小时,老妈乐呵,问哥哥:“宝,抱妹妹好还是出去看电影好?”哥哥想都没想:“抱妹妹好!”妈妈和姥姥笑成一团,襁褓里的我甚至哼都没哼一声,呼呼睡着,哥哥怎么就觉得好了?果然是生对了,哥哥一个人太孤单,两个孩子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