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才十三岁的南辞能做什么?

她小心翼翼活着,生怕触怒了她的父君的霉头而丢命。

这三年来,她就是昭国权贵口中的笑话。

南辞正想着事情,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阿星进来,附在她耳边说道:“殿下,一个时辰前户州金曹在德悦楼被杀。”

“知道凶手是谁吗?”南辞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星沉默,不敢插言。

“竟然不知道?”南辞嘴角挂着微笑。“本殿让你派人盯着户州金曹,你们户州来的人就这等本事?”

阿星伏地磕头。“殿下愿意为我户州百姓伸冤,婢子感激五内,怎能故意坏殿下大事。此事确实是我等失责,请殿下责罚。”

“起来吧。本殿不是怀疑你,只是这事怪哉。现在谁接手了此案?”南辞扶起她。

“暂时是京兆府的推官林载接手。”

“林载。”南辞的葱白指尖轻轻叩打着大腿。“上次也是他接手户州官员的毒杀案吧?”

“是的。”阿星抬起头。“殿下,林大人可有不妥?”

“没有,进宫吧。”

户州人蒙冤,是因为郑挚想要在户州实行摊丁入亩。

南辞间接了解过一些摊丁入亩的事情,确实觉得这件事做成对朝廷大有好处。

但是权贵的利益就受损了。

户州官场动荡了一阵子,如今已经表面平静了。自然,代价是摊丁入亩并未成功。

当时南辞就知道,就以她父君的性格,摊丁入亩的事必定会再重提。这是她的机会呢。

一入宫门,南辞就打开了直播系统。没多久直播间就涌进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是宫斗哇!

是不是要有什么修罗场了?

搓搓手,小激动!

看着这些看客跃跃欲试的样子,南辞笑了。

真是想多了!

她现在是个性命难保的小公主而已。她哪有胆量宫斗啊!

帝女姐姐好可怜呀!

帝女姐姐,搞事业,以后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搞事业的女主最美腻!

南辞身为唯一的皇嗣,进出皇宫没人敢阻拦。但是她没登基啊,她不能随意进入麟正殿,得等郑挚宣见。

过了好一阵,麟正殿里的大臣们陆续出来,都瞧见了立在春风里的南辞。大都没说什么,只是像平常一样打了一声招呼便走了。但是南辞从各种各样的眼神里看出来不少事情。

刚刚那个穿赭红色官袍的老头眼神有点不对劲!

像是要吃人!

帝女姐姐要小心!

赭红色的官袍,还是老头,那只能是一人,太傅白仲。这老头在她母皇驾崩后蹦跶得挺欢。

“殿下,君上宣见。”

南辞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迈步走进了麟正殿。“南辞拜见父君。”

刚商议完政事的郑挚一身疲惫,正倒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见了南辞的声音,郑挚睁开了眼睛。“果果来了,可是有事?”

果果是南辞的小名,硕果的果。

瞧瞧,她来麟正殿只能是有事,不能是因为父女亲情。不过,她确实真是有事啊!没事的话,她还真不愿意踏足这块地。

帝女姐姐别伤心,你有我们呢!

帝女姐姐小心,你爹刚才睁眼那一瞬间眼神要杀人了。我截屏保留证据了!

争皇位啊,当然要杀人。

南辞心底已经毫无波澜。

她母皇驾崩已经三年了,她作为唯一的孩子还没登基,她还能看不懂吗?

事到如今,她活着的理由是她爹还没拿到传国玉玺。

女皇临终前也算是为帝女姐姐安排后路了。

为人父母,必为子女计深远。

楼上的,别替郑挚洗白,计深远的是女皇。

不是我扎心,女皇也不配那句话。女皇还不是对男人抱有幻想,放权给郑挚,害得自己唯一孩子日子不好过。

同意楼上,就不能对男人抱有幻想。你可以不害他,但真不能不防备他!升官发财死老婆!

刚刚有朝臣在议事,想必郑丽几人没见到郑挚,南辞有些遗憾。

“父君,我想换个驸马。”南辞开门见山。

“程淮可是做了什么错事?”程淮是女皇为南辞选的驸马,郑挚并不想换。况且那程淮真不算是什么大才之人,翻不了什么花样,好掌控。“你不是说他长得好,性子也好。”

“那是以前了。”南辞像是耍孩子脾气鼓起了两腮。“他和郑丽两情相悦,我就不做那拆人姻缘的恶人了。免得郑丽又说我与母皇一样夺人所爱。”

“胡说!”郑挚冷了脸。

郑丽是郑挚的嫡亲孙女,但是他也容不得郑丽如此羞辱女皇。

郑家人羞辱女皇,往大了说是藐视皇权,往小了说是郑家忘本。郑家有今天是女皇给予的。不管大小,这都不是他能容忍的事。

郑挚又语重心长劝解南辞:“果果,你和程淮都还小,小打小闹无妨的。等成婚了,你们就明白什么叫夫妻一体了。”

“父君,他惦记着郑丽,郑丽也为了他扬言要弄死我,我还和他成婚,去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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