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安知道她有留下来的理由。

司行宴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他有先天的心脏病,但是发病了在抢救,之后在医院昏迷了两天,刚能下床就赶过去救叶秋生,现在情况很复杂。

在最绝望的时候有人拉你一把,那种滋味,足以品味一生。

她打算想去玫瑰庄园,看看当年父母的爱情。

叶秋生才知道,这附近的山都被买了下来,但是山脚下有人巡视,守卫十分森严,好像一个军事基地一般,如果不是叶秋生身份特殊,她还真进不去。

她陡然升起好奇之心,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身份的人能住在这里。

已经立春了,本是万花斗艳的时候,但是这里只有凛然盛开的玫瑰。

rosy是四季玫瑰,不管骄阳还是寒冬,从不败累。

山峰的垂直高度还是很高,庄园在山顶上,等她爬上去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她插着腰问有没有一个叫白辰的男人,结果门口的老翁十分自然的往里一指。

这一趟简直是出奇的顺利,也许是最近遇到的奇怪事太多了,好久没有顺心过了。

当她看着一个五官俊俏,穿着白毛衣和干活的背带裤的男人的时候,她已经自动脑补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因为竹叶是无论你多少眼看过去都感觉她很冷酷的一个人。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光长相就很温柔,白润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了些光泽。

她不疾不徐的走到了他跟前,他才注意到,抬起头来,在对视之间她又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没有想的那么好说话。

「你好,我是竹叶的朋友。」

听到这个名字他明显愣了一下,脸色又冷淡了几分问道,「你来干嘛?」

「给你这个。」叶秋生摊开掌心,一个莫斯比环的戒指闪着银光和暖阳交相呼应,「她让我带给你的。」

看到戒指他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他将手在身上反复擦拭,知道看不见泥土了才去接过戒指。

「她人呢?」

「去世了。」

白辰收回戒指时刚好听见这句话,眉心忍不住抽搐了下,呼吸都有些不平稳了,但是却发出了怪异的笑声,「我知道了,谢谢你。」

叶秋生无法窥探他们的故事,本来脑海中过滤过如何安慰他的话,比如现在她说到了竹叶的死讯,可是明显的用不上。

她也在微风中伫立一会儿,准备离去。

「她埋哪儿了?」

也许是这一声太突兀,叶秋生反应了很久才磨蹭的说出一句,「没埋,准备火化。」

「骨灰可以给我吗?」

「你能保证你不会扬了她的骨灰吗?」

他轻盈的笑着作出了一个毫无威信的承诺,「我保证。」

叶秋生踏足这片土地,才切实的感到到这种浪漫。

叶如闻一个冷冰冰的人,她妖艳却没情趣,她时髦却也十分古板,任谁也没想到,她会用一声去研究一款玫瑰花的种子。

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庄园在此后时代有人播种守护。

叶秋生回去后对着床头碎碎念这些事情,因为他已经好多天没醒了。

他没醒,她也不敢回克罗斯家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变成了她的一个后盾,她开始渐渐依赖他。

又或者说,不是依赖。

她仍清楚记得少年的司行宴每次路过她的场景,她会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住目光,从小仰望到了大。

看着他苍白下去的面孔,她心痛万分。

医生告诉她,要她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人哪天就没了。

「司行宴啊,你是不是忘记你答应过叶如闻什么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再不醒过来,就只能喝我的喜酒了。」

因为牧行野的身份被公开,是族里的人拿着亲子鉴定书找上的门,说他不是华愠的孩子,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谁都不愿意捅破这个窗户纸罢了,都是为了给华愠留面子。

这层窗户纸没有了,华愠的遮羞布也就没了。

这件事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发生,那当然是华愠的好日子该到头了,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已经开始站队了。

唐少安觉得牧行野合适,在他身边长大,长相突出,才华出众,是个不二的女婿人选,打算将叶秋生嫁给他。

这也是留住牧行野的最好办法,毕竟现在他不是克罗斯家族的继承人了,但是培养多年,不能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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